眼前的情景让他精神一振!半年时间,这里已经大变样。原本的荒坡地上,一座座标准厂房拔地而起,主体结构大多已经封顶,工人们正在进行外墙施工和设备安装调试。工地上塔吊林立,车辆穿梭,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
项目指挥部的负责同志闻讯赶来,兴奋地向他汇报进展。
“韩县长,您回来的正好!一期工程比原计划提前了半个月!下个月就能进行设备联动调试了!我们已经和全县十七个乡镇的农业合作社签订了首批订单协议,覆盖了茶叶、高山蔬菜、特色水果等十几个品类……”
韩辰边走边看,边听边问,心中涌动着成就感。这就是他呕心沥血争取来的项目,正在从蓝图变为现实,即将真正惠及清州的千家万户。
回到县政府大院,已是傍晚。听说他回来了,不少干部都自发地来到他的办公室打招呼,问候声、汇报声此起彼伏,小小的办公室顿时挤满了人,烟火气十足。
县长和书记也先后过来,书记用力拍着他的肩膀:“回来了就好!咱们的大将归位了!这半年,家里这一摊子事可把我们累得够呛,就盼着你回来扛大梁呢!”
县长则笑着递过一支烟:“学习收获大吧?正好,一堆难题等着你这个喝了半年洋墨水的专家回来解决呢!”
晚上,县委县政府在食堂小餐厅安排了简单的接风宴,没有外人,就是几位主要领导。饭菜是普通的四菜一汤,酒是本地的粮食酒,气氛轻松而融洽。
席间,不可避免地谈到了工作。
书记收敛了笑容,语气变得凝重:“韩辰啊,你回来得正好。前段时间的风波虽然过去了,临河县自己也惹了一身骚,被省里工作组盯着,暂时消停了。但咱们清州内部的问题,还没完全理顺啊。”
县长接过话头,叹了口气:“是啊。张副县长那件事,牵扯出一些人,纪委还在深挖。弄得现在有些干部人心惶惶,工作上畏手畏脚,怕出错,怕担责,‘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不做不错’的思想有点抬头。项目推进、招商引资,节奏都慢了下来。”
韩辰默默听着,这是他预料之中的情况。一场反腐风暴过后,必然会经历一个阵痛期和修复期。
“还有就是,”书记压低了声音,“我听到一些风声,市里好像对咱们清州最近的发展速度……有点不同的看法。”
“不同的看法?”韩辰眉头微蹙。
“嗯。”书记点点头,“有人认为,我们清州底子差,应该稳扎稳打,慢慢来,不要总想着搞大项目、出大风头,步子迈得太大容易出问题。甚至有人说,我们争取那个省级项目,是透支了未来的政策资源,得不偿失。”
县长哼了一声,显然对这种论调很不满:“还不是眼红!看我们清州有点起色了,就来说风凉话!按部就班?按部就班清州永远都是穷帽子!”
韩辰明白了。这不仅仅是清州内部的问题,更有来自上级的微妙压力和不同发展思路的碰撞。有人希望清州“安分”一点,维持旧有的格局和利益分配。
这顿接风宴,吃出了别样的滋味。重返岗位的喜悦,很快被现实的压力和复杂的局面所冲淡。
饭后,韩辰没有回宿舍,而是又回到了办公室。桌上已经堆满了等他处理的文件。他打开台灯,一份份地翻阅起来。
有财政局关于年底资金调度极度困难的再次紧急请示;
有信访局转来的关于开发区征地补偿遗留问题的群众联名信;
有教育局关于部分乡镇中小学师资力量短缺、请求增派教师的报告;
还有一份来自市政府的征求意见函,是关于下一阶段全市重点工作的布局,其中隐约透露出要“均衡发展”、“控制风险”的倾向,对清州明显侧重产业突破的路径似乎有所调整。
每一份文件背后,都是沉甸甸的责任和亟待解决的难题。
韩辰点上一支烟,烟雾缭绕中,他望着窗外清州县的点点灯火。
离开了半年,清州似乎变了,又似乎什么都没变。变的是一些看得见的面貌,不变的是发展进程中永恒的挑战、博弈和人情冷暖。
他知道,休息结束了。一场新的战斗,已经拉开了序幕。这一次,他面对的可能是更加复杂的局面:内部亟待重整的士气、外部微妙变化的政策环境、以及那些从未消失的、隐藏在暗处的对手。
但他没有丝毫畏惧,反而有一种跃跃欲试的冲动。半年的学习淬炼,给了他更强大的理论武器和更开阔的视野。他迫切地想要将所学付诸实践,带领清州在这片充满机遇与挑战的红尘之中,闯出一条更宽广的道路。
他掐灭烟头,拿起笔,在第一份文件上,郑重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征程,已在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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