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盟历115年，5月29日，清晨的阳光透过宾馆窗帘的缝隙，在深灰市略显冷硬的石板路上投下暖金色的光斑。
许白坐在床边，再次打开那个特制的收纳盒。
赤红、橙黄、苍蓝——三颗结晶体静静躺在绒布衬垫上，内部微弱的光点如同呼吸般缓慢明灭。虽然距离完全苏醒还有漫长的路要走，但至少，它们不再是冰冷的矿物了。
“咚……咚……咚……”
间隔长达十几秒的心跳声从晶体内部传来，许白将手掌轻轻覆在盒盖上，能感受到那股极其微弱但确实存在的生命脉动。
“有了第一步，就会有第二步。”他轻声自语，将盒子小心收进空间背包。
洗漱完毕后，许白决定出门逛逛。
深灰市以矿业闻名，整座城市的建筑风格都带着岩石般的硬朗线条，街道两旁多是五金店、工具行和矿工用品商铺。
但在这片灰扑扑的色调中，也藏着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烟火气。
许白沿着主街走了十来分钟，鼻尖忽然捕捉到一丝甜香。
他停下脚步，转头看向街角一家小店——门面不大，招牌上写着“愤怒馒头·深灰分店”几个字，字体圆润可爱，与周围严肃的建筑风格形成有趣的反差。
“愤怒馒头……”
许白摸了摸下巴。他记得这好像是城都地区卡吉镇的特产，没想到深灰市也有分店。
推门而入，更浓郁的甜香扑面而来。
店内装修朴素，柜台后摆着几层竹制蒸笼，蒸笼盖子半开，露出里面一个个白白胖胖的馒头。这些馒头比普通馒头稍大，表皮光滑，顶部微微裂开一道细纹，能看到里面深色的馅料。
“欢迎光临！”系着围裙的中年店主热情招呼，“小哥来尝尝我们家的愤怒馒头？刚出锅的，热乎着呢！”
“来一个尝尝。”许白递过15联盟币。
店主麻利地用油纸包好一个馒头递来。许白接过，触手温热，掰开的瞬间，豆沙的甜香混合着面香涌出——馅料是深红色的细腻豆沙，分量给得十足，几乎要从裂口处溢出来。
他咬了一口。
面粉的麦香在口中化开，豆沙甜而不腻，带着恰到好处的沙质感，蒸制的火候也完美，外皮柔软却有嚼劲。确实是难得的美味。
许白几口吃完，意犹未尽。
他忽然想到月见山那些皮皮——这些小家伙应该会喜欢这种甜食吧？而且愤怒馒头用的是油纸包装，携带方便，不易变质。
“老板，店里还有多少馒头？”
“啊？”店主一愣，“刚蒸好这一笼，大概……四十五个左右。小哥你要多少？”
“全要了。”许白说得轻描淡写。
“全、全要？”店主睁大眼睛，“小哥，我们这馒头可不便宜，一个15联盟币，四十五个就是675联盟币啊！”
许白笑了笑，直接从钱包里抽出七张百元面值的联盟币放在柜台上：“不用找了。”
店主这才意识到遇到了不差钱的主，连忙点头哈腰地开始打包。许白看着他小心翼翼地将馒头一个个用油纸包好，装入纸盒，最后再用麻绳捆扎结实。
“对了，隔壁是不是有家米果店？”许白随口问。
“对对，深灰米果店！”馒头店老板一边打包一边热情介绍，语气里透着自然而然的熟稔，“那家的米果也是一绝！形状像软雹，糯米做的，炸得松脆，撒上特制调味粉，配茶吃特别香！”
许白听着这如数家珍般的介绍，眉梢微动。
等馒头打包好，他提着盒子走到隔壁。深灰米果店的门面更小些，柜台里摆着一盘盘金黄色的米果，圆滚滚的表面撒着浅褐色的调味粉，香气隐约飘来。
许白正要开口，柜台后闻声抬头的男人让他顿了一下。
——同样的方脸，同样敦实的身材，同样系着白围裙。只是眼前这位头发梳得更整齐些，眼神也温和些许，不像隔壁那位带着风风火火的爽利劲。
“客人来点米果？”男人声音也温和一些。
“买二十个。”许白说着，目光扫过对方与馒头店老板极为相似的面容。
男人动作麻利地开始装袋，用的是一种稍厚的防油纸。许白看着他的侧脸，忽然开口：“您和隔壁卖馒头的那位……长得真像。”
男人手上动作没停，嘴角却露出笑容：“那是我哥。我俩是双胞胎，他性子急，爱张罗，就开了馒头店；我慢些，耐得住油炸的工夫，就守着这米果铺子。”他抬头，眼里有淡淡的自得，“但味道都是一等一的，客人尽管放心。”
许白接过包好的米果，纸包温热扎实。“兄弟各展所长，挺好。”
付钱时，他瞥见柜台下压着张旧照片，里面两个少年勾肩搭背地笑着，背后是并排的两间小门面，模样与现在相差无几。
走出店门，晨光正好落在并排的招牌上。
这时，许白听到隔壁愤怒馒头店传来一声哀嚎。
那声音浑厚中带着绝望，在清晨的街道上格外突兀。许白好奇地探头看去——
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皮肤黝黑的壮汉正跪在愤怒馒头店门口，双手抱头，一副天塌下来的模样。
他穿着简单的无袖武道服，露出线条分明的肌肉，脖子上挂着一串硕大的念珠，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我很强但此刻很崩溃”的矛盾气场。
许白挑了挑眉。
四天王之一，格斗系大师，希巴。
“老板！！真的一个都不剩了吗？”希巴的声音带着颤抖，“我特地赶早来的！”
店主已经吓得躲到柜台后面，只探出半个脑袋：“真、真的卖完了……刚才有位客人全包了……今天的营业额也够了，我、我准备关店了……”
“啊啊啊——”希巴发出一声悲鸣，整个人像被抽空了力气般瘫坐在地，“我从总部赶过来就是为了这一口啊……”
许白看着这一幕，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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