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无月实在看不下去了。他叹了口气,上前一步,挡在了雪之下和材木座之间,隔断了那道让材木座如坐针毡的冰冷视线。
“好了,材木座,”
“别绕圈子了。直接说吧,你这位‘将军’陛下,屈尊降贵来到我们这小小的‘侍奉之所’,究竟所为何事?”
材木座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猛地抬起头,眼中重新燃起相对正常的光芒。他深吸一口气,不再使用任何中二词汇,用最朴实的语言说出了他的愿望:
“我...我我写了一些东西,想成为一名轻小说作家!”
他手忙脚乱地从大衣内侧口袋里,掏出一叠用订书钉草草装订的A4打印稿。
他双手微微颤抖着,将那叠承载着他梦想与忐忑的稿子,无比郑重地递到了夜无月面前。
“希望...希望你们能够看一看,给我一些...意见。”
× × ×
稿子入手,夜无月只是低头扫了一眼封面,《霸剑皇铠录·暗黑龙王苏醒篇》。
这正是之前他在线上解忧社“拜读”过的“大作”后续!
夜无月面无表情,毫不犹豫地将这叠“精神污染源”分成两份,一份塞给身后的雪之下,一份递给了一脸好奇凑过来的由比滨。
比企谷则自动自觉地接过了雪之下递来的另一半稿子,比企谷认命了,知道这是“有难同当”的侍奉社传统。特别是夜无月,他绝对不会让自己一个人吃苦。
只有我被辣眼睛,别人却没有,那我岂不是白被辣眼睛了嘛!
侍奉社突然就安静了下来,夜无月只能听到身后传来的翻页声和材木座那沉重的呼吸声。
材木座站在中央,,他紧张地搓着手,喉咙里不时发出无意义的咕哝声,眼睛死死盯着地板,不敢看任何人的表情。
时间在翻页声中一分一秒地流逝。雪之下阅读的速度很快,但她的眉头越锁越紧,仿佛在强忍着将稿子直接丢进碎纸机的冲动。
由比滨则看得一脸茫然,小嘴微张,眼神在各种夸张的招式名和拗口的人物称号间来回游移,显然理解起来相当吃力。
比企谷则是一副“我就知道会这样”的死鱼眼表情,翻页的动作带着麻木。
随着翻页声逐渐减小,审判时间正式开始!
夜无月率先打破沉默。他身体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用一种近乎冷酷的口吻发问:
“材木座,在你怀揣着成为轻小说作家的伟大梦想之前,有没有认真考虑过一些...现实层面的具体事宜?”
“具...具体事宜?”
材木座茫然地抬起头,额头上全是汗珠。
“比如,扫榜。你之前看过轻小说排行榜的作品吗?了解主流读者喜欢看什么吗?尤其是这种充斥着大量自创术语、设定臃肿、叙事混乱的校园战斗类小说,你觉得还有生存空间吗?”
“我...我不知道...”
材木座的声音瞬间低了下去,眼神闪烁,支支吾吾。夜无月的话太现实、太锋利,直接刺破了他用幻想编织的保护膜。
“那我再问你,”
“身为一名立志成为职业作家的轻小说作家,最基本的职业素养是什么?你有信心在编辑拿着刀追杀到你家门口时,也能按时、保质、保量地交出稿件吗?”
“这...这个一定可以!”
“哦?一定可以?空口无凭。容我多问一句,你平均一天能产出多少有效字数?注意,是‘有效’的、能用的、不是在水设定的字数。”
“两...两千字!”
材木座犹豫了一下,报出一个数字,随即又像是为了增加底气,补充道。
“状态好的时候能有两千五!”
“呵,”夜无月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
“差劲!连一天四千字都写不到,你还妄想成为作家?让我猜猜,你写这两千字的时候都在干什么?是不是写两行就忍不住拿起手机刷刷论坛,看看新番更新,打两盘游戏美其名曰‘寻找灵感’,再翻两页漫画安慰自己‘汲取养分’?然后对着空白的文档自我催眠‘今天状态不好,明天一定补上’?”
夜无月每说一句,材木座的脸色就白一分,身体也不自觉地佝偻下去,夜无月的描述精准得可怕,几乎就是他日常写作状态的翻版。
面对夜无月连珠炮般的犀利质问,材木座额头的冷汗直流,后背的大衣更是湿透一片。
他张着嘴,却只能发出“我...我...”的无意义音节。
“雪之下,”
夜无月将审判的大权交给了雪之下。
“关于这份呈递上来的‘大作’,你的意见如何?”
雪之下怔了一下难得露出一副难以启齿的表情。
“我不知道他们两位看到的文稿内容具体如何。但在我阅读的这一部分里,我感到非常、非常、非常的无聊。”
“读起来甚至是一种精神上的折磨。这部作品,超乎我想象地、令人绝望地无趣。”
“咕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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