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在主动打破自己筑起的冰层。
他在向那个让他心动也让他恐慌的年轻人,伸出和解(或者说,更进一步)的手。
无论结果如何,他至少遵从了自己的内心,做了自己想做的事。
这就够了。
剩下的,交给天意,或者说,交给李岩。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
大概只过了不到五秒钟。
在沈烈几乎要以为李岩不会立刻看到,或者看到了也需要时间思考如何回应时——
屏幕上方,“对方正在输入……”的提示,以一种近乎跳跃的方式亮起。
不是缓缓出现,而是瞬间点亮,快得让人猝不及防。
仿佛李岩一直守在手机旁,一直在等待着什么。
输入提示只持续了短短一瞬。
然后,回复来了。
不是一条。
是接连两条。
第一条,只有三个字,一个标点,却仿佛带着扑面而来的、巨大的、几乎要冲破屏幕的喜悦和迫不及待:
李岩:“休息啊!”
紧接着是第二条,更加直白,更加热烈,带着一种“终于等到你”的如释重负和毫不掩饰的欢欣:
李岩:“要见面啊!我就想约你呢!烈哥!”
三个感叹号,一个接着一个。
语气词“啊”透露出毫不作伪的兴奋。
“我就想约你呢”——
直接坦承了同样的渴望。
最后那声“烈哥”,此刻传递的感觉,似乎又不一样,那是带着温度,带着亲近,带着终于等到回应的欣喜。
沈烈看着这两条几乎同时蹦出来的消息,握着手机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收紧。
胸腔里那股决绝的、破釜沉舟的情绪,瞬间被一股更汹涌、更温暖的激流所取代。
那是一种混合着释然、喜悦、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悸动的复杂感受。
像是一直紧绷的弦突然松开。
像是久旱逢甘霖。
像是……
在寒冷的黑暗中独行许久,终于看到前方亮起一盏熟悉的、温暖的灯。
李岩的回应,如此迅速,如此热烈,如此……
不加掩饰。
这让他之前所有的纠结、逃避、自我折磨,都显得那么可笑,那么没有必要。
原来,对方一直在等。
原来,对方也同样渴望见面。
原来,那道他以为被自己推远的光,其实从未真正离开,一直都在那里,等待着他自己走出围墙。
沈烈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窗外的狂风似乎都变得不那么刺耳了。
他动了动有些僵硬的手指,回复。
这一次,他的语气也不再是之前的冷淡或别扭,而是恢复了他一贯的简洁,却又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如释重负的轻松。
沈烈:“好。哪里见?我过来。”
李岩的回复快得惊人,显然早已想好:
李岩:“怎么能让烈哥你跑!我来接你!西郊秦都区有家特色菜馆不错,环境好,菜也地道,我们去那儿吃饭庆祝你入职怎么样?烈哥你请客!”
不仅安排了接送,连地点和理由都想好了。
“庆祝你入职”——
一个让人无法拒绝的、正当又暖心的理由。
沈烈看着这条消息,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扬起。
那是一个真实的、放松的、带着暖意的笑容。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笑过了。
沈烈:“行。几点?”
李岩:“十一点!我准时到你家附近!到了给你电话!”
干脆利落,带着年轻人特有的行动力。
沈烈:“好。”
对话暂时告一段落。
沈烈放下手机,走到衣柜前。
他换下了居家服,选了一件质地柔软的深灰色羊绒衫,外搭一件剪裁利落的西装领黑色皮夹克,下身是简单的深色牛仔裤和靴子。
比西装休闲,比运动服正式,介于两者之间,舒适又不失体面。
他看着镜中的自己。
轮廓依旧硬朗,眼神却不再有连日来的阴郁和挣扎,而是恢复了惯有的沉静,只是在那沉静之下,多了一丝隐隐的、明亮的期待。
九点五十分,沈烈跟父母打了个招呼,说和朋友出去吃饭。
十点四十分,他提前下楼,走到小区门口不远处的街角等着。
风依然很大,吹得他衣角翻飞。
他扣上了夹克的一粒纽扣,双手插在口袋里,身姿挺拔地站在一棵光秃秃的梧桐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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