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整天的游玩,此时日头已然西斜,林间的光线变得昏暗,估算着距离月梦草凝结“夜露之心”的时间不远了,娜蒂亚便干脆直接带着斯内普朝那个隐秘的地点出发。
理所当然的,斯内普对她夜晚不回城堡这件事并未提出异议,只是沉默地跟在银辉侧后方。显然,与珍贵的魔药材料相比,校规在某些时候是可以被灵活对待的。
通往目的地的路径异常崎岖,四周古木参天,盘根错节的树根和湿滑的苔藓遍布脚下,若非有银辉带领,即使拿着精密的地图也很难找到。
度过最初的那阵尴尬后,意识到斯内普不会惩罚自己,娜蒂亚已经放松了下来,毕竟她称得上已经跟斯内普“朝夕相处”了近一年时间,彼此也算熟悉了。
所以她很自然地开口询问道:“教授,您之前是在找什么特别的材料吗?说不定我能帮上点忙,我现在对禁林,还算比较熟悉了,银辉带我见过不少珍稀植物。”
斯内普的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他大概没想到这个刚刚才被他抓包违反校规的小巨怪,竟然有胆子如此光明正大、甚至带着点“自豪”地宣称自己对这片危险森林“熟悉”。
他垂眸,意味深长地瞥了她一眼,“看来你很为自己的学习成果自豪?奥里法伯小姐。”
这么说着,话里却没有多少讽刺意味,更像是在闲谈。
“只是跟着独角兽学到了些东西。”娜蒂亚谦虚地说,轻轻抚过独角兽温热的脖颈。
斯内普看了眼她还真带上几分骄傲的神色,有些无语。
不过他虽然经常到禁林采集药材,但论起对禁林的熟悉程度,肯定比不上这些世代生活在这里的独角兽。虽然不知道娜蒂亚是为什么能得到独角兽的偏爱和真心教养,但若是能通过娜蒂亚获知独角兽的经验,对他来说倒是一件好事。
这样想着,斯内普面上却没有露出分毫,“留意一种叶片边缘呈锯齿状、叶脉在特定光线下会泛出银蓝色、通常生长在雷击木附近的蕨类。它的汁液在某些特殊的解毒剂中具有独特的催化效果。”
娜蒂亚立刻在脑海中搜索相关的知识,同时结合这段时间银辉教导她的、关于禁林植物分布的实际经验。几乎瞬间,几种符合描述的植物图像和特性便浮现出来。
“您说的是‘银星蕨’吗?”她不太确定地反问,努力回忆着银辉带她见过的那种植物,“还是……‘雷纹银线蕨’?我记得靠近禁林中心那片被闪电劈过的古老杉木区附近,好像生长着一些类似的植物。不过‘银星蕨’更喜湿,多在溪流边,而‘雷纹银线蕨’确实如您所说,偏爱雷击木周围的土壤,它的汁液提取非常困难,对魔力稳定性要求极高,稍有不慎就会失效……”
斯内普微微侧目,“令人意外,奥里法伯小姐。看来你的……林间漫步,并非全无价值。”
说完,他补充了几点雷纹银线蕨的特点、用法和能用来制作的魔药,是娜蒂亚还没在系统中学到的。她认真听着,把斯内普说的都记在了心里。
一路上,他们讨论了不少植物,娜蒂亚也学到了很多,斯内普难得的心平气和。直到停在一面布满青苔的岩壁前时,娜蒂亚才心满意足地止住了话头。
她指向岩壁底部一道被藤蔓遮蔽的缝隙,“就是这里了,需要穿过这条缝隙,里面是个天然石室,空间很小,没有什么危险。”
斯内普上前用魔杖拨开藤蔓,仔细检查入口,能感受到缝隙深处凝聚着的纯净魔力,也确实探查不到其他生物的存在。
“在外面等着。”他简洁地吩咐,随即侧身进入缝隙,黑袍最后翻动了一下,便消失在黑暗中。
娜蒂亚和银辉留在外面,夜间的禁林并不宁静,远处传来不知名生物的啼叫。她靠在银辉身侧,不自觉地想着:斯内普教授寻找的这些材料是为了炼制什么魔药?会不会与灵魂领域有关?
这个念头让她心头微动,但很快又被她按捺下去。
不能急,她提醒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岩壁处传来动静。斯内普重新出现,手中多了一个特制的水晶瓶,里面盛着几滴如同液态星光般、散发着柔和光晕的露珠——正是“夜露之心”。
他看向娜蒂亚,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低沉,“今晚的事,奥里法伯小姐,仅限于此。至于你对禁林的……了解,”他刻意停顿,“我希望它不会演变成需要医疗翼介入的冒险。现在,回城堡。”
娜蒂亚乖巧地点头,与银辉挥手告别,跟在他身后朝城堡走去。
*
几天后,在娜蒂亚的陪伴下,赫敏的心情好多了,起码不再死死低着头不与任何人对视。娜蒂亚怀着轻松的心情来到禁林,想与独角兽分享自己的喜悦,却敏锐察觉到了气氛的异常。
空气中却弥漫着一种沉重的悲伤,银辉和它的同伴们没有像往常那样优雅地伫立或悠闲漫步,而是紧紧依偎在一起,美丽的眼眸中充满了巨大的悲恸与一丝难以名状的恐惧。低沉的、如同哀歌般的鸣叫断断续续,让娜蒂亚的心脏猛地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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