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清离开后,宿舍里陷入了奇异的安静。林凡依旧沉浸在方才那短暂却震撼的“概念共鸣”体验中。精神力显着增长的喜悦还未散去,一种更深层次的明悟渐渐浮现。
那不是简单的力量提升,而是一种“理解”。他仿佛第一次真正“触摸”到了键爷的本质,不再仅仅将其视为一个嘴臭的抽象召唤物,而是某种规则碎片的具象化。这种理解,让他与键爷之间那种别扭的主从(或者说寄生)关系,似乎悄然松动,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默契?
“键爷,刚才那种感觉……”林凡尝试在心中沟通,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
【嗯。】键爷的回应不再是以往那种即时喷发的嘲讽,反而带着一丝罕见的沉吟,【像是……两个不同频道的噪音,突然找到了一个共同的基频?虽然还是吵,但吵得有点节奏了。】
这个比喻很键爷,但林凡听懂了。共鸣的本质,是找到了双方都能认可的底层逻辑——对于“争议”这个概念而言,其底层逻辑或许就是“差异的必然存在”与“表达的权利”。理解这一点,比强行控制要有效得多。
“苏导师说的‘理解’和‘共鸣’,看来真的是关键。”林凡感慨道。
【那个小丫头确实不简单。】键爷的意念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认可,【她身上有种……让键爷我都觉得舒服的‘空’的气息。不像那些满脑子条条框框的老古董。不过小子,你别高兴太早。】
键爷的键帽闪烁起警示的光芒:【‘概念共鸣’是捷径,但也是险路。今天只是浅尝辄止,而且有那个小丫头在旁边护着你。下次你再自己尝试,一个不小心,你的小脑子就可能被键爷我浩瀚的‘争议’信息流冲成白痴。记住,共鸣的前提,是你的精神核心足够坚韧,能承受住概念的冲刷!】
林凡心中一凛,刚才共鸣结束时那强烈的眩晕和心神消耗感记忆犹新。键爷说得对,这力量虽好,却伴随着巨大的风险。没有苏婉清那看似轻柔实则强大的护持,他独自尝试确实凶险万分。
“我明白了。”林凡郑重地点点头,“在精神力足够强大之前,不能轻易进行深度共鸣。”
【知道就好。】键爷的意念缓和下来,【现在,赶紧巩固收获!键爷我感觉刚才那一下,自己也凝实了不少,得消化消化。你也别闲着,用你那半吊子感知,好好体会一下精神力增长后的变化。】
林凡依言而行,再次进入冥想状态,不过这次是传统的、缓慢恢复精神力的方式。他清晰地“内视”到,自己的精神核心比之前明显壮大了一圈,颜色也更加凝实,外围那层奇特的“解析”薄膜似乎也厚重了一丝。
然而,就在他沉浸在修炼中时,一种极其微弱、但无法忽视的异样感,如同蚊蚋般在他增强后的感知边缘响起。
不是声音,不是图像,而是一种……“征兆感”。
他“感觉”到,放在床头柜上的那个喝水用的普通陶杯,其内部结构某个极其微小的、原本就存在的应力点,正在以一种不正常的速率积累着疲劳,仿佛下一秒就要碎裂。
他“感觉”到,窗外吹过的一阵微风,其中夹杂的一粒细小尘埃,其运动轨迹带着一种诡异的必然性,正朝着他半开的窗户缝隙钻来。
他甚至“感觉”到,自己体内刚刚平稳下来的精神力流,在某个无关紧要的支脉节点,产生了一丝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可能导致后续运转轻微滞涩的湍流。
这些感觉都极其模糊,断断续续,如同幻觉。若是以前,林凡绝对会将其忽略。但此刻,在精神力刚刚经历质变、感知尤为敏锐的时刻,这些微小的“不谐之音”却清晰地被他捕捉到。
这不是抽象感知主动探查的结果,而更像是一种被动的……预警?
“键爷,你感觉到没有?”林凡退出冥想,有些不确定地在心中问道,“好像有些……不对劲的小事要发生?”
键爷的键帽光芒稳定,似乎并未察觉:【不对劲?哪方面?键爷我只感觉到你小子的精神力像吃了补药一样蹦跶。别疑神疑鬼的,赶紧巩固!】
林凡皱了皱眉,难道真是自己的错觉?
就在这时——
“啪嗒!”
一声轻微的脆响,床头柜上那个陶杯,毫无征兆地,沿着林凡之前感知到的那个应力点,裂开了一道细缝,虽然没有完全碎开,但显然不能再用了。
几乎同时,那粒被林凡感知到的尘埃,精准地穿过窗户缝隙,掉进了他刚才因为修炼而暂时放在桌边的水杯里。
而林凡体内那丝精神力的微小湍流,也在一次常规循环中如期而至,虽然没造成什么实质影响,却让他刚刚平稳的气息微微一岔,忍不住轻轻咳嗽了一声。
一连串微不足道的小意外,在极短的时间内接连发生!
林凡瞪大了眼睛,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这不是错觉!他的抽象感知,在精神力提升后,似乎衍生出了一种对细微“厄运”或“不顺利”事件的预知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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