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暴的空间乱流再次将林凡和苏晓晴吞没。这一次的乱流,因为通道的强行崩溃而更加混乱、暴烈,充满了毁灭性的空间碎片和能量乱刃。比起“变之径”的有序混乱,此刻的乱流更像是天灾的余波,要将一切卷入其中的存在彻底撕碎、湮灭。
林凡感觉自己的意识如同狂风中的残烛,随时可能熄灭。身体在乱流中翻滚、碰撞,本就严重的伤势雪上加霜。若非“月华古叶”融入精神核心后,自发散发出磅礴的生机与一层柔和的月华屏障,死死护住了他的心脉和灵魂核心,他恐怕在进入乱流的瞬间就会彻底解体。
苏晓晴的情况稍好,她在“生之径”得到了强化,又有圣光护体,但也同样狼狈不堪,圣光独角兽的虚影黯淡无光,只能勉强护住自身。
“林凡!抓紧我!”混乱中,苏晓晴勉强抓住了林凡一只手臂,圣光独角兽的光芒竭力将两人笼罩在一起,共同抵御乱流冲击。
林凡强忍着灵魂和肉体的双重剧痛,将仅存的意识沉入精神核心。在那里,“轮回源种”、“时痕印记”、“月华古叶”形成的三角循环,虽然微弱,却在疯狂运转,吸收转化着乱流中残存的、稀薄的各种能量(包括混乱的空间之力、微弱的月华之力,甚至一丝丝死亡气息),转化为最精纯的本源生机和一丝奇特的、能稳定空间的波动,滋养着林凡濒临崩溃的身心。
同时,“时痕印记”对“瞬间”和“流转”的感悟,让他在混乱中,偶尔能“预判”到危险的空间裂缝或能量湍流,下意识地进行极其微小的规避。虽然无法脱离乱流,但至少避免了最直接的致命撞击。
“这样下去不行……必须找到出口……”林凡心中焦急。他能感觉到,苏晓晴的圣光在急速消耗,而乱流似乎没有尽头。
就在两人都快要支撑不住时,林凡精神核心中的“月华古叶”突然轻轻一震,散发出一缕极其清晰、指向明确的“共鸣”波动,如同黑暗中的灯塔,指向了乱流深处的某个方向!那个方向,隐隐传来一丝与“月华遗迹”同源,但更加“薄弱”和“不稳定”的空间气息。
是遗迹的其他薄弱点?还是……通往外界的裂缝?
“那边!”林凡用尽力气,指着那个方向。
苏晓晴毫不犹豫,催动最后的圣光,如同逆流而上的游鱼,带着林凡,艰难地朝着“月华古叶”指引的方向“游”去。
乱流的撕扯力越来越强,空间裂缝也越来越多。几次,他们都险些被卷入其中。苏晓晴的圣光已经微弱到几乎看不见,全靠“月华古叶”散发的那层月华屏障在支撑。林凡也再次陷入半昏迷状态,仅靠一丝本能和“时痕印记”的微弱预警,下意识地配合着苏晓晴的动作。
不知挣扎了多久,就在两人都感觉最后一丝力量即将耗尽时,前方混乱的能量流中,突然出现了一道极其细微的、如同蛛网般不断开合、极不稳定的——空间裂缝!
裂缝对面,隐约透出不同于遗迹内部的、熟悉的、属于主物质界的昏暗光线和……泥土、硝烟的气息!
是黑风山脉!他们回到了主物质界!
“就是那里!冲过去!”苏晓晴眼中爆发出最后的神采,将所有残余的圣光凝聚成一点,包裹住两人,如同离弦之箭,义无反顾地冲向了那道随时可能闭合的裂缝!
嗡——!
在冲入裂缝的刹那,两人感觉身体一轻,随即是剧烈的下坠感和撞击感。
噗通!噗通!
两声闷响,林凡和苏晓晴重重摔落在冰冷坚硬、布满碎石和焦土的斜坡上,顺着陡峭的山坡向下翻滚了数十米,才被一堆乱石勉强挡住。
“咳咳……”苏晓晴咳出几口血沫,挣扎着从碎石中爬起,第一时间看向身旁的林凡。
林凡躺在乱石中,双目紧闭,气息微弱到了极点,浑身是血,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但胸口还在微微起伏。“月华古叶”散发的微弱月华,如同风中残烛,勉强维持着他最后一缕生机。
苏晓晴自己也伤势沉重,圣光几乎耗尽,但她强撑着,从怀中摸出最后两粒治疗药剂,颤抖着塞进林凡和自己嘴里。药剂下肚,带来一丝暖意,勉强吊住了性命。
她环顾四周。这里似乎是黑风山脉某处偏僻的山坳,周围是烧焦的树木和战斗的痕迹,空气中依旧弥漫着淡淡的魔气和硝烟,但比起遗迹内部,这里的气息“正常”了许多。远处隐约传来战斗的轰鸣和魔物的嘶吼,显然魔潮并未完全平息,但似乎离此地颇远。
暂时安全了……但也只是暂时。以他们现在的状态,随便遇到一头低阶魔物,都足以致命。
“必须找个地方躲起来疗伤……”苏晓晴咬紧牙关,想要扶起林凡,却发现自己也虚弱得几乎站不稳。
就在她焦急万分时,头顶的天空,突然被一片巨大的阴影覆盖!紧接着,一股强大而熟悉的威压,从天而降!
苏晓晴心中一惊,抬头望去,只见一只翼展超过十米、通体覆盖着青色鳞片、形如巨鹰的飞行魔兽,正缓缓降落在不远处的空地上。魔兽背上,跳下两道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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