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着“轮回源种”与“月华古叶”那清晰的共鸣指引,林凡在漆黑、狂风怒号的锈蚀戈壁中,朝着西南方向悄然前行。他不再追求速度,每一步都走得极其小心,“镜心”感知催发到极限,映照着周围每一寸土地的能量流动和潜在危险。
夜晚的戈壁,比白天更加凶险。不仅狂风更烈,夹杂的空间乱流和能量湍流更多,一些只在夜间活动的诡异生物也开始出没。林凡遭遇了几波袭击,有能在阴影中短距离瞬移、喷吐麻痹毒雾的“影袭蝠”,有潜伏在沙下、散发精神诱惑波纹、诱捕猎物的“惑心魔芋”,都被他凭借越发精熟的感知和战斗技巧一一化解。
随着不断深入,共鸣感越来越强烈。怀中的“轮回源种”微微发热,翠绿光芒在衣襟下若隐若现;精神核心中的“月华古叶”也轻轻摇曳,散发出更加纯净的月华清辉。甚至连“时痕印记”也持续传递着关于“古老”、“沉淀”、“时间冲刷”的模糊意蕴。
终于,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林凡翻过一座巨大的、如同断裂獠牙般的暗红沙丘后,眼前的景象让他骤然停下了脚步。
沙丘下方,并非一望无际的戈壁,而是一个……巨大的、不规则的碗状凹陷。凹陷的直径超过千米,边缘陡峭,内部深不见底,被更加浓郁的、仿佛能吸收光线的黑暗笼罩。而在那黑暗的中心,隐约可见一个庞大无比、散发着淡淡幽蓝色荧光的……轮廓。
那轮廓,像是一截巨大无比的、断裂的、半埋于沙土之中的……某种生物的骨骼?或者,是某种巨型构造物的残骸?
距离太远,光线太暗,又有黑暗阻隔,看不真切。但一股难以言喻的、古老、沧桑、死寂,却又隐隐残留着一丝难以磨灭的、类似“生命”与“辉煌”余韵的气息,从那残骸轮廓中散发出来,弥漫在整个凹陷上空。
“轮回源种”和“月华古叶”的共鸣,在此刻达到了顶峰!它们的目标,显然就是凹陷中心那神秘的巨大残骸!
然而,与此同时,林凡的“镜心”和“厄运铃铛”也传来了前所未有的强烈预警!预警指向整个凹陷区域,以及那残骸本身!危险程度,远超之前遇到的所有魔物,甚至隐隐给他一种面对“腐殖之母”或墨长老时的压迫感!
机遇与致命的危险,如影随形。
林凡伏在沙丘顶端,仔细观察。他注意到,凹陷边缘的沙土颜色更深,近乎黑色,散发着淡淡的腐败和死亡气息。一些惨白的、形态扭曲的骨骸零星散落,有人形的,也有各种奇异兽类的,都早已风化。空气中游离的能量极其混乱,带着强烈的侵蚀性,甚至连他体表自动浮现的、“月华古叶”形成的微光护盾,都发出细微的“滋滋”声,在被缓慢消耗。
那残骸内部,似乎蕴含着某种能吸引生命,又能吞噬生命的矛盾力量。
“键爷,能感觉到什么吗?”林凡在心中询问。
【唔……】键爷的意念传来,带着罕见的严肃,【下面那破玩意儿……很‘旧’,非常‘旧’,旧到上面的‘存在’概念都他妈快被时间磨平了。但里面还残留着一丝……怎么说呢,很‘轴’、很‘不甘’的‘生命执念’,还有一股子……跟‘空间’、‘吞噬’有关的混乱味儿。靠近的话,可能会被那‘执念’影响,也可能被混乱空间撕碎。不过……对你那俩破种子好像吸引力挺大。】
生命执念?混乱空间?林凡眉头紧锁。能让“轮回源种”和“月华古叶”产生如此强烈共鸣的“生命执念”,绝非寻常。或许,真的与解决自身隐患有关。
他犹豫了片刻,最终,探索的欲望和对解决隐患的迫切,压过了对危险的忌惮。他需要力量,需要答案。
他没有立刻下去,而是绕着凹陷边缘,小心地移动,寻找最佳的下行路径,同时更仔细地观察。
很快,他发现了一处异常。在凹陷的东北侧,靠近残骸头颅(如果那算是头颅的话)的位置,那浓郁的黑暗似乎比其他地方淡薄一些,隐约能看到一条狭窄的、由破碎骨板和某种黑色晶石构成的、向下延伸的“通道”或“裂缝”,似乎可以通向残骸内部。
“就是那里了。”林凡选定目标。他先服下几枚补充精神和抵抗负面状态的丹药,又将苏婉清给的“清心玉佩”握在手中,然后深吸一口气,身形如同灵猫般,悄无声息地滑下沙丘,朝着那条裂缝通道潜去。
越是靠近凹陷,那股侵蚀性的死寂能量就越发浓烈。脚下不再是松软的沙土,而是变成了一种粘稠、冰冷、仿佛踩在腐烂淤泥上的黑色“物质”,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护体月华光芒消耗得更快了。
裂缝入口处,散落着更多新鲜的骨骸,有些上面甚至还挂着未完全腐烂的皮肉,显然是近期闯入者的遗骸。林凡心中一凛,更加警惕。
他侧身挤入裂缝。通道狭窄、曲折,内部光线极其昏暗,只有残骸本身散发的微弱幽蓝荧光,以及裂缝上方偶尔漏下的一丝天光。墙壁触手冰凉,并非岩石,而是某种类似骨骼化石和金属混合的奇异材质,表面布满了扭曲的、仿佛天然形成的、又似符文蚀刻的诡异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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