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脚”利兹的身影如同鬼魅,贴着地面,借着灌木丛的掩护,快速向村落西侧移动。他的怀里揣着一封格洛克亲笔写的信,用特殊的墨水书写,只有特定的药剂才能显现内容。信里详细说明了残光村的防御布局、卡提西娅的大致活动规律,以及约定的接头地点——裂谷边缘的废弃驿站,时间是三天后的子夜。
他知道残光村的巡逻队警惕性很高,所以特意绕了远路,专挑偏僻的溪谷和密林穿行。就在他即将穿过一片松树林时,身后突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利兹心中一紧,立刻停下脚步,屏住呼吸,身体几乎与地面融为一体。
两名荆棘守卫追到松树林边缘,其中一人正是之前被卡提西娅选中的穴居人侦察兵“小爪”。穴居人的嗅觉和听觉远超常人,他闻到了空气中残留的、地精特有的油腻气味,还有一丝淡淡的墨汁味。“在这里,他没跑远。”小爪压低声音,对身边的人类守卫说,两人小心翼翼地向树林深处搜索。
利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知道自己不能被抓住,否则计划就全完了。他缓缓抽出腰间的短刀,刀刃上涂着少量麻痹毒素,只要划伤对方一下,就能争取逃跑的时间。就在守卫靠近到十米范围内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哨声——那是交易现场发出的信号,似乎是货物检查出了问题。
两名守卫对视一眼,犹豫了片刻。哨声意味着交易现场可能发生冲突,他们作为巡逻队,必须优先支援。“先回去看看,这里稍后再来搜。”人类守卫做出决定,两人立刻转身,快速向交易现场跑去。
利兹松了口气,等到守卫的脚步声彻底消失,才从藏身之处钻出来,不敢停留,加快速度消失在密林深处。他不知道的是,小爪在离开前,悄悄在地上留下了一个只有穴居人能看懂的标记——一个指向他逃跑方向的、扭曲的爪印。
交易现场的冲突并非真的爆发,而是格伦金发现了草药中的猫腻。那名精灵学徒在检查第三捆草药时,发现其中几株草药的根茎被人动过手脚,里面藏着细小的、裹着蜡层的粉末颗粒。“格伦金大师,马尔科先生,这些草药有问题。”精灵学徒将那几株草药递过去,语气凝重。
格伦金接过草药,用手指捏碎根茎,里面的白色粉末掉了出来,散发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异味。“这是什么鬼东西?”他皱着眉头,看向格洛克。
格洛克的脸色瞬间变得不自然,眼神闪烁:“这……这我也不知道啊!可能是采摘的时候不小心混进去的吧?”
“混进去的?”马尔科拿起一粒粉末,放在鼻尖闻了闻,心中一沉。他曾在碎颅谷见过类似的粉末,是一种慢性迷药,无色无味,一旦混入食物或水中,长期服用会让人精神萎靡,反应变慢,而且很难被察觉。地精竟然在草药里动手脚,其心可诛!
“看来你们是真没诚意。”马尔科的语气冷了下来,对身边的守卫说,“把这些有问题的草药挑出来,按实际合格的数量折算。另外,这次交易的盐,因为掺假,价格再降两成。否则,交易立刻终止,你们永远别想再和残光村做买卖。”
格洛克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没想到残光村竟然如此细心,连这么隐蔽的手脚都被发现了。他心中恨得牙痒痒,却又不敢真的撕破脸——毕竟还没等到捕奴队,现在翻脸,不仅得不到卡提西娅,连眼前的利益也没了。“好!就按你说的办!”格洛克咬着牙,恨恨地说道。
交易在一种极其压抑的氛围中完成。地精们带着铁锭和兽皮,匆匆离开了残光村的警戒范围,格洛克坐在大车上,回头望了一眼村落深处,绿豆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等着吧,小妞,用不了多久,你就会成为我最值钱的货物。”
残光村的领民们将换来的物资运回村内,苔藓长者正在医疗棚等候,他接过那些有问题的草药,仔细检查后,脸色凝重地对马尔科说:“这是‘嗜睡粉’,长期服用会让人嗜睡、乏力,严重的会损伤心智。地精安的什么心,可想而知。”
“他们是想慢慢削弱我们的抵抗力。”马尔科沉声道,“我这就去禀报领主大人。”
曦光堡的书房里,卡提西娅正看着艾莉丝送来的矿坑监测报告。矿坑深处的地脉回响依旧存在,但频率比之前稳定了一些,艾莉丝根据矮人符文的研究,推测是封印的能量在缓慢自我修复。“看来暂时不用太担心矿坑的问题。”卡提西娅喃喃自语,将报告放在一边。
马尔科推门而入,将交易过程和地精在草药里动手脚的事情一五一十地禀报。卡提西娅的脸色渐渐变冷,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寒芒:“他们倒是迫不及待。看来,这交易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但我们的盐和草药还能支撑半个月,布料和工具也很紧缺。”马尔科忧心忡忡地说,“如果终止交易,短期内很难找到其他货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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