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侧是一位女性长老,银发如瀑,面容慈和,皮肤上的天然纹路如同最精美的叶脉刺绣,她的眼眸是深邃的祖母绿色,目光温柔而包容,仿佛能容纳世间一切生命。她膝上放着一本由不知名叶片制成的厚书,书页无风自动,散发着知识与岁月的气息。
而正中间,面向入口的座位上,端坐着一位让人难以判断年龄和性别的长老。他/她(暂且用“他”,因气质更偏中性)的头发是纯粹的月光银,不长不短,柔顺地披在肩头。面容完美得不似真人,既有着青年的清隽,又透着长者的沧桑。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一双完全由银白色光辉构成的眼睛,没有瞳孔,却仿佛能映照出万物本质与命运流转。他穿着一袭简单的、由发光苔藓与银线编织的长袍,双手自然地放在膝盖上,指尖有细微的银色光屑飘落。
三位长老身上散发出的气息,与整个秘境、与这株古树浑然一体,深不可测。他们仅仅是坐在那里,就仿佛是三座连接着天地根源的灯塔,宁静,却蕴含着无法估量的力量。
“欢迎,来自动荡之域的旅者。”中间那位银眸长老开口了,他的声音非男非女,清澈而空灵,仿佛直接响彻在每个人的灵魂深处,用的是那种古老的语言,但所有人都能清晰地理解其意。“吾乃‘观星者’伊瑟拉姆,执掌‘银心’之衡。左侧是‘守根者’奥隆,右侧是‘述律者’薇奥拉。”
左侧的奥隆长老微微颔首,目光如实质般扫过众人,尤其在泰达身上停留了一下,似乎对他体内那磅礴而纯粹的圣光力量有所感应。右侧的薇奥拉长老则露出温和的微笑,目光扫过陈冰和歌兰蒂斯,带着一丝对秩序与光明之道的认可。
“感谢长老的接见。”夜鸦上前一步,再次行礼,语气不卑不亢,“我们是因帝国追捕,误入地脉,借道‘星尘甬道’至此的逃亡者。无意冒犯贵地的宁静,只求短暂的休整与离开此地的指引。”
“帝国的追捕……‘星尘甬道’……”伊瑟拉姆银眸中光华流转,仿佛在读取着夜鸦话语背后更深的因果线,“地脉的动荡,时空的褶皱,还有那不该存在于世的‘人造命痕’……你们的旅程,充满了变数与悖论的色彩。”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李晋身上。那银白的眸子仿佛能穿透一切伪装,直视李晋灵魂深处。“年轻的旅者,你身负‘世界之尘’的眷顾,却又被‘窃运之锁’所标记。光与影,赠与与窃取,在你身上形成了奇异的共生与对抗。这‘双面印记’,便是你们引来灾厄与变数的核心。”
李晋感到一股无形的、温和却无可抗拒的力量笼罩了自己,仿佛全身从内到外都被彻底“看”了一遍。体内的“星系”本能地加速运转进行“抵抗”,却如同溪流试图撼动山岳,徒劳无功。灵魂中的“气运锚点”在那银眸的注视下,运转似乎出现了极其短暂的凝滞,但旋即以更快的速度恢复,并且……散发出一种更加隐晦的、类似“加密”或“伪装”的波动,试图掩盖自身的核心本质。
“窃运之锁……”李晋喃喃重复这个词,感觉比“气运锚点”更贴切,也更令人不寒而栗。
“是的,窃取、篡改、乃至试图奴役个体与天地间自然流转之‘运’的造物。”伊瑟拉姆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丝淡淡的叹息,“这是对世界底层规则粗暴的干涉,源自于对力量的贪婪与对‘确定性’的病态追求。它如同跗骨之蛆,不仅时刻暴露你的位置,更在潜移默化中,试图扭曲你的命运轨迹,将你导向其制造者预设的‘终点’。”
这番话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他们知道这标记危险,但没想到其本质如此恶毒和深远。
“长老,可有方法去除此标记?”夜鸦急问。
伊瑟拉姆缓缓摇头:“此物已与他的灵魂本源、乃至更深层的‘存在烙印’紧密结合。强行剥离,轻则灵魂重创,沦为废人,重则直接湮灭。它并非简单的法术或契约,而是某种……触及了‘定义’层面的规则造物。”
希望似乎被掐灭。连如此深不可测的秘境长老都表示无能为力。
“但是,”伊瑟拉姆话锋一转,银眸中光华微闪,“‘翠玉之梦’遵循古老的平衡之道。‘窃运之锁’固然是入侵与破坏的象征,但你身上同时拥有的‘世界之尘’眷顾,却是地脉本源认可与馈赠的证明。这是极罕见的矛盾统一体。古树的‘银心’,或许可以为你提供一次‘审视’与‘缓冲’。”
“审视?缓冲?”李晋不解。
“进入‘银心之池’。”伊瑟拉姆指向中央那旋转的银色光池,“让古树的纯净本源之力,暂时隔绝‘窃运之锁’对外的强烈信号发射,并为你梳理体内因骤然获得庞大馈赠而尚未完全稳固的力量体系。同时,你也能在池中,以更清晰的视角,‘观察’那个标记的本质,以及……它与你自身力量之间正在发生的、微妙的相互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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