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戴上耳机,放了点白噪音。
海浪声,一层层涌上来又退下去。键盘声混在里面,变得柔和了些。他写得很快,手指在键盘上飞舞。
但错误也多了。
有个变量名打错,调试了十分钟才找到。有个函数忘了返回值,跑起来直接崩溃。他皱眉,删掉重写。
写到中午,进度卡住了。
动态阈值模块有个边界情况没处理好。光照突变超过百分之五十时,算法会误判。他试了几种方案,都不理想。
系统面板悄无声息地滑出来。
“检测到逻辑瓶颈,是否推演解决方案?”陈默盯着那行字,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
一下,两下。
他点了“是”。
蓝晕泛起,比之前深了些。视野里跳出几个虚拟的方案框,每个后面跟着评估分数。六十二,七十八,九十一。
他选了分数最高的那个。
代码自动生成,跳进编辑器里。结构清晰,注释完整。他快速浏览了一遍,逻辑确实更严谨。
但脑袋里的刺痛加剧了。
像有根铁丝在颅骨里搅动。他闭上眼睛,深吸了几口气。再睁开时,屏幕上的字有点重影。
他甩了甩头,继续写。
下午两点,核心重构完成。他跑了一遍单元测试,绿条一个个跳出来。全部通过,没有报错。
他靠在椅背上,长长吐出口气。
胸口闷得慌,像压了块石头。他站起来活动肩膀,骨头嘎巴响了两声。走到镜子前,看了眼自己。
眼圈黑得像被人打过。
胡子又冒出来了,青灰一片。他摸了摸下巴,刺手。没管,转身回去继续工作。
接下来是集成测试。
把算法打包,部署到模拟环境里。用清洗好的数据跑,看效果。他点了运行,进度条开始缓慢移动。
百分之十,百分之二十。
电脑风扇嗡嗡响起来,出风口喷出热风。屋里温度升高了几度,陈默脱了外套,只穿件短袖。
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百分之五十,百分之六十。进度条卡住了,卡了整整一分钟。陈默心里一紧,俯身盯着屏幕。
日志窗口滚过一行错误提示。
内存溢出。他啧了一声,调低批量处理的大小。重新跑,进度条再次开始移动。
百分之八十,百分之九十。
完成。测试报告弹出来,平均准确率百分之九十二点七,误报率千分之六点三。离目标还差一点。
陈默盯着那个数字。
千分之六点三。沈清澜要求的是千分之五以下。差这零点几个点,得调参,或者再加点技巧。
他看了眼时间,下午四点。
距离第一天结束还有八个小时。他决定先优化误报率。调出参数面板,一个个滑块慢慢调整。
每调一次,跑一次测试。
准确率会波动,误报率也波动。像走钢丝,得找平衡点。他试了十几组组合,效果都不明显。
系统面板又跳出来。
“是否推演最优参数组合?”陈默没犹豫,直接点了是。这次蓝晕很淡,几乎看不见。
但脑袋里的刺痛变成了钝痛。
像有把锤子在慢慢敲。他咬牙忍着,看系统自动调整参数。滑块自己移动,停在某个位置上。
测试重新跑。
进度条走到头,报告弹出。误报率千分之四点九,准确率微降到百分之九十二点一。达到要求了。
陈默松了口气,肩膀垮下来。
但钝痛没有消失,反而扩散到后颈。他抬手按了按脖子,肌肉硬得像石头。按下去,疼得抽气。
他关了电脑,屏幕暗下去。
屋里突然安静下来,只有耳鸣在嗡嗡响。他趴在桌上,脸贴着冰凉的桌面。闭着眼,想缓一缓。
却睡着了。
醒来看手机,晚上七点半。睡了不到一个小时,但头痛减轻了些。他坐起来,脖子僵硬得转不动。
慢慢活动了几下,才灵活点。
他热了剩饭,就着咸菜吃完。洗碗时手抖得厉害,盘子差点掉地上。他握紧,指节泛白。
洗好碗,他坐到书桌前。
打开文档,写今天的进度报告。敲了几个字,手指不听使唤,老是按错键。他停下来,握了握拳。
再继续写。
报告写得很简练,只列关键数据和问题。写完保存,发给沈清澜的加密邮箱。发送成功,提示音叮了一声。
他关掉邮箱,打开日历。
第一天,完成数据清洗和核心重构,误报率达标。后面还有十三天,任务更重。他盯着日历上的红圈,看了很久。
然后起身洗澡。
热水冲在背上,皮肤微微发红。水汽弥漫开来,镜子上蒙了层白雾。他擦干身体,换上干净衣服。
躺到床上,关灯。
黑暗里,脑子还在转。代码,参数,测试结果。像走马灯,一幕幕闪过。他强迫自己数呼吸。
一,二,三。
数到一百多,才慢慢睡过去。
第二天六点起床。
闹钟响时他猛地坐起来,心跳得厉害。缓了几秒,下床洗漱。冷水泼脸,刺激得打了个激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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