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了个大拇指的表情。
然后她站起来,拿着那叠报案材料走出会议室。办公区已经坐满了人,键盘声噼里啪啦响成一片。有人抬头看她,眼神里带着询问。
她没解释,径直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关上门,她给苏晴发了条消息:“李帆母亲转院的事,安排得怎么样了?”
几秒后,苏晴回复:“已经联系好市肿瘤医院的刘主任,下午三点转院。医疗基金的特殊申请也批了,第一笔款明天到账。”
沈清澜松了口气。
她坐到电脑前,开始写内部公告。措辞很谨慎,只说公司近期遭遇了不正当竞争,已依法采取法律手段,请全体员工专注工作,不信谣不传谣。
写到一半,她停下来。
窗外飞过一群鸽子,翅膀扑棱的声音很响。它们在空中盘旋了几圈,然后齐刷刷落在大楼对面的屋顶上。灰白色的羽毛在阳光下泛着光。
她继续打字。
下午两点,陈默的电话打来了。
背景音很嘈杂,有机械运转的轰鸣,还有人大声说话的声音。陈默的声音压得很低:“我刚从芯片厂出来,他们生产线确实有问题,但不是故障。”
沈清澜握紧手机。“是什么?”
“人为调低了产能。”陈默说,“厂长支支吾吾的,最后承认上周有人来打过招呼,让他们优先供应另一家客户。”
“星耀?”
“没明说,但八九不离十。”陈默顿了顿,“还好我们早有备用方案。第二批芯片今天晚上就能上飞机,明天凌晨到货。”
沈清澜听到电话那头有风声。
陈默好像走到了室外,背景音安静了些。“张律师那边怎么说?”
“材料都准备好了,等你回来签字。”沈清澜说,“他提醒我们,法律程序启动后,对方可能会狗急跳墙。”
电话里沉默了几秒。
“我知道。”陈默说,“李帆那边你盯紧点。转院手续办完,让他暂时别回出租屋,公司给他安排个住处。”
“已经让苏晴去办了。”
“好。”陈默的声音里透出一点疲惫,“我六点落地,直接回公司。晚上开个会,把下周的事布置一下。”
电话挂了。
沈清澜放下手机,盯着电脑屏幕发呆。内部公告已经写完,但她迟迟没有点发送。光标在末尾一闪一闪,像在催促。
她最终还是按下了发送键。
几乎同时,办公区传来几声低呼。有人站起来朝她办公室看,眼神里混着惊讶和兴奋。她拉下百叶帘,隔断了那些视线。
窗外天色渐渐暗下来。
云层从西边堆过来,厚厚的一层,遮住了太阳。光线变暗了,房间里提前开了灯。日光灯管发出轻微的嗡鸣,听久了耳朵发麻。
四点半,苏晴敲门进来。
“沈总,李帆和他母亲已经到肿瘤医院了。”她手里拿着平板,屏幕上显示着病房监控画面,“刘主任亲自接的诊,说明天安排会诊。”
沈清澜凑过去看。
画面里,李帆正扶着母亲躺下。老太太很瘦,病号服空荡荡的,但精神看起来不错。李帆弯腰给她掖被角,动作很轻。
“住处呢?”沈清澜问。
“安排在咱们合作的酒店,离医院步行十分钟。”苏晴划到下一页,“用的是假名登记,前台不知道真实身份。我安排了两个人轮班,在附近守着。”
沈清澜点点头。“辛苦了。”
苏晴离开后,她继续处理邮件。海外实验室的合作邀请,国内媒体的采访请求,还有几个技术论坛的演讲邀约。她一一回复,语气客气而疏离。
五点四十,天色彻底黑了。
路灯一盏盏亮起来,街道变成一条发光的河。沈清澜关掉电脑,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关节发出轻微的咔嗒声。
她走到落地窗前。
楼下,晚高峰的车流堵得水泄不通。红色刹车灯连绵不绝,一直延伸到视线的尽头。远处的高架桥上,车灯流动得快一些,像缓慢燃烧的熔岩。
手机响了。
是陈默。“我下飞机了,四十分钟后到公司。你让张律师也过来吧,今晚就把字签了。”
“好。”沈清澜说,“需要订餐吗?”
“不用,我在机场吃了点。”陈默顿了顿,“你吃饭了吗?”
“还没。”
“那等会儿一起。”陈默说,“先办事。”
电话挂了。
沈清澜拿起外套,走出办公室。办公区还留着一半人在加班,看到她都抬起头。她摆摆手,示意大家继续。
电梯下到一楼,大厅里亮着灯。
保安正在吃盒饭,看见她赶紧站起来。“沈总,这么晚还没走?”
“等陈总。”沈清澜说,“张律师等会儿要来,你直接让他上会议室。”
“明白。”
她推开玻璃门,冷风立刻灌进来。傍晚的气温降得很快,空气里带着深秋的寒意。她裹紧外套,站在台阶上等。
街对面的便利店亮着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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