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完就跑，果然是刺激又快乐。
月煌一路上都没有停过狂笑，只是顾及身后的月铭，他总算没有像邪恶反派一样笑出声来。
即便如此，后面的女孩还是不停发出惊叫，两只手牢牢抓紧月煌的手臂，惊慌失措得像个被猛然带上高空的兔子。
这并不是因为某人满是恶趣味地指挥飞剑忽上忽下，而是眼前场景，着实太过超乎想象了。
刻板印象中，御剑飞行就是踩在剑上，像冲浪一样顶着狂风飞来飞去，若是不懂得外放真气护体，少不得要被吹得发丝乱飞，眼睛都难以睁开。
然而当剑光亮起，脚下飞剑却忽然消失了，而后他们两人被剑光包裹其中，好似为他俩添上了一对无形翅膀，也像是将二人直接融为飞剑，破空翱翔，恣意遨游。
除了正常的站着飞、横着飞，她甚至可以躺下，在剑光笼罩下背对大地，眼中只剩下极速退后的朵朵浮云。
到最后，她还鼓起勇气放开月煌的手臂，眼看着自己依旧稳稳飞在剑光之中，而山川河流在身下飞掠如水，天边飞鸟宛若定格，那一刻，女孩不由得流下泪来。
伴着泪水，紧张、恐惧、豪迈、怅然等等情绪一拥而上，却是从嗓子里挤出一声，她从未发出过的尖叫。
月煌没有去看她，只是压抑着笑声，将嘴角咧得更高了不少。
飞剑化光飞掠山河万里，这等滋味，若不是强塞进来的记忆中已经有了体会，他其实也很想痛痛快快大叫几声。
只是月铭尖叫过后，不知怎么就抽泣起来，哽咽中，像是自言自语，也像是在向月煌哭诉：“为何，偏偏是，现在......”
对这个女孩来说，两个月后就是世界末日，无处可躲，更无力挽救。
她现在无比希望，这场宛如梦幻的飞行是发生于末日来临的那一刻，那时，她自可以高喊着朝闻道夕死可矣，然后与整个世界一起坠入黑暗。
而现在，剩下的两个月时间里，这飞天的一幕每时每刻都会出现在她眼前，在回味中反复折磨所剩无多的人生。
女孩的抽泣如一根刺，从背后斜着插进月煌身体，刺穿肺叶，最终钻入心房。
他听得懂这话里的哀伤。
只是他什么都做不了，连一句像样的安慰都说不出来。
半天一夜的交谈中，月铭全程在附近旁听，她早已知道，藏剑山庄众人提出了不知道多少或靠谱或离奇的想法，最终无一例外都被月煌用那不可视的奇物，证明无法施行。
时间进入到后半夜的时候，经过无数次否决和证伪，大堂里只剩下让人窒息的绝望。
倒是有几个方法可供使用，只是他们估算过，在仅剩的两月时间里，即便倾尽整个大唐的国力，也只能救下一千多人。
若是算上消息传出后，人心动荡产生的混乱，这个数字可能还要再缩水一半。
无论如何，像月铭这样，除了一身修为境界，并没有太多身份背景的人，自然是无缘那些本就不多的名额。
月煌有心做点什么，但脑海中多出的记忆却直白告诉他，这样的情况下，除非管理员愿意花费巨大代价，将整个世界复制到单独服务器里，否则一切都是无用功。
想来，那个吝啬到连传个话都要碧落代劳的葛朗台，怕是不会做这种亏本买卖吧......
心情瞬间低落下来的月煌，偷偷叹了口气。
好在这样煎熬的时光并不需要维持太久，剑光如落星般划过天空，只用了不到半炷香的时间，就已经能看到群山之中一片巨大的盆地。
如此地貌，放眼整个天下也仅有巴蜀才有。
早已调整好情绪的月铭率先发现，立刻开口说道：“马上就要到了，兄长若是没有去过成都，可以先把，呃，先把剑速降下来一些，免得飞过头。”
游戏里月煌经常来这边，但现实里却是一次都没有，当下也不多说废话，直接手按剑诀比划了个动作，包裹两人的剑光很听话地慢了下来。
虽是慢了不少，但剑光的形态依旧完整，只是从流光模样，变得像是一团升腾的白色光焰。
顺着月铭的指引，两人很快就来到成都郊外，为了避免剑光惹人注目，他们专门挑了个山林降落，除去几只飞鸟受惊，整体上还算隐秘。
落地后，剑光随着月煌指诀变化，重新凝聚为天闻剑的形状，稳稳挂在后背的挂扣上。
这套魔改版君子衫，虽然款式有了不小变动，但功能性挂件却还原的非常到位，只能说GTA5的管理员当真是太细了。
此处距离成都城大概有上百里距离，为了不耽搁时间，月煌直接拉起月铭，展开被仙法加持的轻功，如同贴地飞行一样快速冲刺起来。
这速度比起剑光是差了不少，但对正经武者而言，已是超出认知的高速。
一路飞至城外，从头到尾也不过两盏茶不到的功夫，等到月煌发现视野中有人影浮现，主动停在某处后，可怜的月铭直接晕车一样抱着树狂吐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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