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苏晚直言“眼神太亮”后，墨尘收敛了许多。
他开始更隐蔽地观察。
不再刻意接近，而是在远处，通过日常细节来分析这个“运气古怪”的师姐。
他发现，苏晚的生活规律得可怕：
卯时末起床，洗漱，吃早饭（经常是昨天的冷馒头）。
辰时到藏经阁，要么扫地整理，要么窝在某个角落看书打瞌睡。
午时去膳堂吃饭，总是最晚去，捡些剩菜。
未时到申时，可能在藏经阁，也可能在后山某个僻静处晒太阳、睡觉。
酉时回藏经阁，偶尔会去玄清长老那里坐坐。
戌时便熄灯休息。
单调，乏味，毫无亮点。
唯一特别的是，她似乎对阵法有些兴趣——墨尘几次看到她捧着《基础阵法图解》之类的书在看，但看一会儿就会睡着。
修为也毫无长进，入门十年还是炼气三层，在青云宗属于垫底中的垫底。
这样一个弟子，怎么会跟“守护者”扯上关系？
墨尘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
也许，真的只是运气好？
或者，她身上有某种特殊的“避祸”体质？
但直觉告诉他，没那么简单。
他决定再试探一次。
这次，不用自己出面。
墨尘找到同期的一个杂役弟子，名叫“王二”，是个头脑简单的憨厚少年。他“无意间”向王二透露：藏经阁的苏晚师姐好像藏着什么宝贝，有一次他看到她半夜在院子里埋东西。
王二好奇心重，当天晚上就偷偷溜到藏经阁后院，想挖挖看。
结果刚刨了两下，就被巡夜的执法弟子抓个正着。
“你干什么呢？！”执法弟子厉声问。
“我、我听说这里有宝贝……”王二吓得结结巴巴。
“胡说八道！这是藏经阁重地，哪来的宝贝？！说，谁告诉你的？”
王二供出了“陈默”。
墨尘很快被带到执法堂问话。
他一脸无辜：“执事明鉴，我只是跟王二开玩笑，说他要是能找到苏晚师姐藏的宝贝，我就请他吃饭。谁知道他当真了……”
执法弟子检查了墨尘的储物袋——只有几块下品灵石和杂物，身份玉牌也正常。
一番盘问后，认定是王二自己蠢，墨尘只是口无遮拦，各打五十大板，罚了半个月月俸，警告下不为例。
事情传到苏晚耳中时，她正在给灵草浇水。
林清露气鼓鼓地跑来告状：“师姐！那个新来的陈默太可恶了！居然造谣你藏宝贝，害得王二被罚！”
苏晚放下水壶：“陈默？”
“就是那个总在你附近转悠的新杂役！”林清露道，“眼神鬼鬼祟祟的，一看就不是好人！”
苏晚想起来了。
那个眼神很亮的年轻人。
“他为什么造谣？”她问。
“谁知道呢！可能是想引起师姐注意？或者就是单纯的坏！”林清露愤愤道，“师姐你放心，我已经跟执法堂的师兄说了，让他们多盯着点那人！”
“嗯。”苏晚点头。
她望向远处正在扫地的墨尘。
对方似乎察觉到了她的视线，抬起头，露出一个歉意的、憨厚的笑容。
苏晚面无表情地移开目光。
装得挺像。
但她能感觉到，那人笑容下的探究与审视。
像在观察猎物。
“清露。”她忽然开口。
“嗯？”
“离那个人远点。”苏晚轻声道，“他……不简单。”
林清露一愣，随即重重点头：“我听师姐的！”
墨尘的第一次试探，以失败告终。
但他并不气馁。
反而更感兴趣了。
这个苏晚，明明修为低微，却有着超乎寻常的敏锐。
而且，她对他的戒备，明显超出了对普通“讨厌之人”的程度。
就像……知道他有问题。
有意思。
看来，还得换个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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