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沈记·养生堂的门前却已排起了长队。
沈清辞站在二楼的窗前,看着楼下热闹的景象,唇角微微上扬。开业半月,养生堂的名声已在县城传开,那些精致的药膳点心和预约制的席面,成了县城富贵人家争相追捧的新风尚。
“东家,这是今日预约席面的单子。”掌柜周伯递上簿册,他是苏婉荐来的老人,做事细致稳妥。
沈清辞接过翻看,目光落在其中一栏:“县令府上的老夫人要做寿宴?这可是大单。”
“正是,”周伯笑道,“老夫人自打用了咱们的‘茯苓健脾糕’,胃口大好,这次特意点名要咱们承办三桌寿宴,就在五日后。”
“好生准备,这是咱们在县城打响名头的绝佳机会。”沈清辞合上簿册,“对了,我让后厨试制的‘秋梨润燥膏’可成功了?”
“成了成了!”周伯眉开眼笑,“昨日试卖二十罐,半个时辰就抢空了。今早还没开门,就有好几家的仆役来问呢。”
正说着,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沈清辞眉头微蹙,快步下楼。只见大堂里,一个衣着华贵的中年男人正拍着柜台,身后跟着四五个家丁模样的人。
“叫你们东家出来!我倒要问问,这所谓的药膳,到底是养生还是害人!”男人声音洪亮,引得排队顾客纷纷侧目。
沈清辞缓步上前,神色平静:“我是东家沈清辞,不知先生有何指教?”
男人上下打量她,眼中闪过诧异,随即转为轻蔑:“你就是沈记的东家?一个女子?哼,怪不得做事如此不靠谱!”
“先生请明示。”
“我娘前日在你们这儿买了什么‘当归暖身糕’,回去吃了两块,夜里就上吐下泻!请了大夫看,说是食材不新鲜所致!”男人从怀中掏出一块油纸包着的糕点,狠狠摔在柜台上,“今日你必须给个说法,否则我周某人就砸了你这黑店!”
“周?”沈清辞心中一动,“敢问先生可是‘周记药行’的周掌柜?”
男人哼了一声:“算你有点眼力。我周记在县城经营药材三十年,最看不得有人打着药膳的名号招摇撞骗,坑害百姓!”
此言一出,人群中响起窃窃私语。
沈清辞不急不恼,拿起那块糕点仔细看了看,又凑近闻了闻,忽然笑了:“周掌柜,这糕点确实有问题。”
周掌柜一愣,没想到她承认得这么爽快。
“但问题不在我沈记。”沈清辞将糕点掰开,展示给众人看,“诸位请看,沈记的‘当归暖身糕’,用的是上等黑糯米、当归粉、红枣泥,蒸制后应当色泽乌亮,质地绵软。而这块糕点颜色发暗,质地干硬,当归气味刺鼻——分明是用了劣质当归,且放置时间超过三日。”
她转身从柜台取出一块新鲜糕点:“这才是沈记今日售卖的成品,请诸位对比。”
两相对比,差异立现。
周掌柜脸色微变:“你什么意思?难道我还会拿假货来讹你不成?”
“周掌柜自然不会,”沈清辞语气平静,“但您府上负责采买的下人,可就难说了。据我所知,沈记每块糕点售出时,都会在油纸上加盖当日印章。”
她翻看那块糕点的油纸:“您这块,印章模糊不清,且纸张质地与我店所用不同。周掌柜若不信,大可回去查查,府上近日可有下人告假,或是突然手头阔绰。”
周掌柜脸色青白交加,他身后的一个家丁下意识后退半步。
围观人群顿时哗然。
“原来是栽赃!”
“周记药行这是眼红人家生意好吧?”
“我听说周记最近也在琢磨做药膳,但味道差远了……”
周掌柜咬牙:“空口无凭!你说不是就不是?”
“那不如请个中人,”沈清辞忽然提高声音,“正好今日县令府上的管家也在排队,不如请他做个见证,咱们当场比一比,看看谁的药膳更地道,用料更实在?”
人群中,一个青衣老者闻言走出,正是县令府的管家刘伯。
刘伯捋须笑道:“老朽倒是乐意做个公证。不过,这比试怎么个比法?”
沈清辞看向周掌柜:“周记既然也做药膳,不如咱们各做三道秋日养生药膳,请在场十位顾客品尝评判。若沈记输了,我当众向周掌柜赔罪,关店三日整顿。若周掌柜输了——”
她顿了顿:“只需在贵店门口挂上‘药膳不如沈记’的匾额,挂满三日即可。”
“狂妄!”周掌柜怒极反笑,“好!就依你!一个时辰后,就在你这店门口比!”
人群顿时沸腾。
消息像长了翅膀,不到半个时辰,整条街都挤满了看热闹的人。衙役闻讯赶来维持秩序,连县令大人都派了师爷过来观战。
沈清辞在后厨有条不紊地准备着。她选了最当季的食材:新收的山药、饱满的莲子、肥美的秋鸭,还有从自家荒山上采来的新鲜草药。
“东家,周记那边摆出了三样:人参鸡汤、阿胶枣糕、鹿茸酒。”周伯匆匆进来汇报,“都是贵重药材,排场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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