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番两次被同一个人打扰清静,尤其是在神识即将深入探查、可能触及对疗伤至关重要的能量源时,即便是楚离那惯常古井无波的心境,也难免被搅起一丝细微的不愉。
看着伊森那副板着脸、公事公办、仿佛她是什么需要严加看管的危险麻烦分子的固执模样,一股久违的、恶劣的玩心忽然如同沉寂火山下的岩浆,悄无声息地涌上心头。
既然你总这般“尽职尽责”地盯着本君不放,那便……给你找点别的事情想想,免得终日无事,打扰本君。
楚离脸上那层惯常的淡漠如同冰雪遇阳般悄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慵懒散漫、又带着几分邪气与戏谑的浅淡笑意。
非但没有因伊森的严词警告而后退或解释,反而一步步,慢慢地、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朝他走去。
她的步伐很轻,落在寂静得只能听到风声的夜色中,却像踩在某种紧绷的鼓面上,每一步都敲打出令人心慌的节奏。
伊森被她这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逼近弄得一怔,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脊背几乎要贴上身后冰冷粗糙的墙壁。
冰蓝色的眼眸中锐利依旧,却不可避免地闪过一丝警惕和更深的不解:“你……站住!听到没有!”他的声音刻意压得更冷,试图以此筑起防线。
楚离恍若未闻,唇角的笑意甚至加深了些,继续不紧不慢地逼近,直到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彼此呼吸带起的微弱气流。
甚至能清晰地看到伊森那双总是如同冰封湖面的眼眸中,因为她的骤然靠近而掠过一丝极力掩饰的慌乱,以及瞳孔细微的收缩。
她忽然出手如电,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优雅,“啪”地一声轻响,手臂越过伊森的肩侧,稳稳地撑在了他耳侧的冰冷墙壁上,将他彻底困在了自己和墙壁之间狭窄的空间里。眼神极具侵略性……。
伊森身体瞬间僵硬得像一块石头,整个人都懵了!大脑仿佛被一道惊雷劈中,一片空白!这、这算什么?!她到底想干什么?!战斗?还是……
“你干什么?!!”他猛地侧过头,极力避开楚离那过于靠近的、带着毫不掩饰玩味笑意的目光,试图用厉声呵斥来掩盖瞬间的失措,但耳根却不受控制地泛起一丝极淡却无法忽视的红晕,声音冷厉,却莫名少了几分以往的底气和威严。
楚离几乎要轻笑出声,目光更加放肆地在他脸上逡巡,从他因紧张而紧抿的、失去血色的薄唇,到他微微上下滚动的喉结,再到那线条利落却绷得死紧的下颌。不经心叹“啧,这小狼崽,平日里一副冷硬凶狠、生人勿近的戒备模样,没想到脸皮倒是意外的薄,经不起逗弄。”
她非但没有因他的呵斥而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微微踮起脚尖,身体向前倾,将自己那张精致却带着病态苍白的脸离伊森越来越近,温热的、带着她特有冷淡气息的呼吸,几乎要拂过他颈侧敏感的皮肤。
伊森全身的肌肉都绷紧到了极致,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着危险和异常,大脑却像塞满了浆糊,无法思考,只能被动地感受到对方身上那股奇特的、非兰非麝、仿佛雪后青松般的淡淡冷香,以及那越来越近的、仿佛蕴含着无尽未知与危险的唇瓣……
心跳骤然彻底失控,如同被惊扰的蜂群,又如同战场上冲锋的擂鼓,在胸腔里疯狂地撞击、轰鸣,一声声,又快又重,几乎要震破他自己的耳膜,他甚至怀疑这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是否已经无所遁形。
他应该立刻推开她,应该毫不犹豫地动手制服这个胆大包天的家伙,应该严厉斥责她的无礼行径,但身体却像被最坚固的寒冰冻结,又像是被无形的丝线缠绕,动弹不得。
就在那两片温软的唇瓣即将碰触到他颈侧皮肤的那一刹那——
楚离忽然极其灵活地一偏头,温软的触感若有似无地擦着他发烫的耳廓掠过,最终停在了他的耳畔极近的地方。
然后,一声极其轻微、带着毫不掩饰的促狭和了然的轻笑声,如同最轻柔的羽毛般,带着温热的气息,搔刮着他敏感至极的耳膜:
“伊森委员……”
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慵懒的气音,吐字缓慢,暧昧又危险,像毒蛇的低语。
“你的心……跳得好快啊。”
“扑通——扑通——” 那剧烈的心跳声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仿佛被放大了无数倍,在伊森自己的脑海里炸开。
话音落下的瞬间,楚离如同完成了恶作剧的猫,骤然收回了所有逼近的压迫感和那令人窒息的距离感
轻笑出声,干脆利落地转身,裙摆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身影几个轻巧的闪烁,便如同鬼魅般融入了浓郁的夜色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仿佛刚才那一切极具冲击力的靠近、壁咚、耳语,都只是伊森高度紧张下产生的一场荒诞离奇、旖旎又惊悚的幻觉。
只留下伊森·博尔特一个人,僵硬地站在原地,背靠着冰冷粗糙的墙壁,仿佛被施了定身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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