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学院钟楼之巅。
银朔·梵卓优雅地倚靠在雕花围栏上,一枚古老的银币在他修长的指尖灵活地跳跃翻滚,折射着清冷的月光。
深邃的目光平静地俯瞰着下方灯火阑珊的学园,仿佛一位无声的君王巡视着自己的领地。
卡斯帕·海因里希如同融入夜色的影子,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
“会长,”卡斯帕的声音低沉而精准,如同最可靠的仪器,“能量波动源头已初步查明。位于西区第三下水道枢纽附近,有短暂而激烈的战斗痕迹,残留的能量气息非常混杂,有那种改造怪物的狂躁气息,博尔特委员的血气,以及……”
微微停顿了一下,语气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一股非常纯粹而强大的未知能量残留,性质极度凝练,爆发性强,与楚离小姐之前偶尔泄露的细微气息有高度相似之处,但更强、更完整。”
“另外,外围人员回报,他们在附近找到一个受惊过度的流浪汉目击者。那人语无伦次地说看到许多怪物在围攻一个银发小子(应指伊森),眼看要得手时,一位突然出现的、穿着大黑袍子、有着长长银发的少女……只是抬了抬手,那些怪物就……全部化成灰了。”
银朔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指尖跳跃的银币速度丝毫未变。反而唇角缓缓勾起一抹了然于胸的、意味深长的笑意。
“银发黑袍?”轻声重复,语气带着几分玩味,“她倒是……学会低调了。”虽然换了发色和装束,但那出手的风格和奇异的能量波动,除了她,不可能有第二个人。
抬眸,望向夜空中那轮冰冷的圆月,温润如玉的面容上,那双深邃的眼眸却幽深如万载寒冰,折射出复杂难明的光。
“楚离……”他低声轻语,声音几乎融入夜风,“这样看来你也不是全然冷漠,终究还是有你在意的东西存在。”
“那么~”唇角的笑意加深,却是不带一丝温度的冰冷和好奇“你会为了在意的人,坠入这场早已汹涌的漩涡吗?”
缓缓站直身体,将那枚跳跃的银币稳稳握入掌心,双手插入西装裤袋,转身目光仿佛穿透了空间,精准地投向了楚离宿舍所在的方向,平静而深邃语气笃定。“我很期待我们第二次交易的到来”
神情变得有些莫测,甚至带着一丝极淡的、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复杂情绪,像是自嘲,又像是别的什么。
极轻地低喃了一句,话语模糊不清“她应该会对初代血族的故事……感兴趣。”
“卡斯帕。”
“在,会长。”卡斯帕立刻躬身。
“替我送一张请柬给楚离同学。”银朔的声音恢复了一贯的温和优雅,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地点,就定在钟楼顶层的观星台。时间……明晚月色最美之时。”
“是,会长。我立刻去办。”卡斯帕毫无异议,躬身领命,身影如同来时一样,无声地融入阴影,悄然退下。
钟楼顶端,只剩下银朔一人。月光如水,倾泻在他身上,将他挺拔的身影拉得很长。
静静独立,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和璀璨的灯火,眼中仿佛有无数条命运的丝线在交织、碰撞、延伸。
……
和楚离分开后,伊森独自回到安全屋,瘫坐在角落的阴影里,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由里恶毒的话语,如同魔音般在他脑海中反复回响。
那双深紫色的、如同看实验品般打量他的冰冷眼眸。那绝对强大的、玩弄他于股掌之间的恐怖力量。
一种几乎要将他脊椎压断的、令人窒息的无力感,混合着滔天的仇恨,如同最毒的藤蔓,紧紧缠绕着他的心脏,越收越紧。
纯血!这就是纯血族的力量!这就是他仇人所拥有的力量!而他,只是一个连报仇都做不到的、甚至挣扎在失控边缘的“残次品”!
失败感、无力感、以及对自身险些彻底失控的恐惧,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就在他无声的叹息时,一个平静温和的声音响起:
“看样子,你经历了一场艰苦的战斗。”
伊森猛地抬头视线中,看到了一个修长优雅的身影逆光而立——
“银朔?他什么时候在这里的?为什么我一点都没有察觉?”伊森瞬间警惕起来,挣扎着想站起来,却牵动了伤口,痛得倒吸一口凉气。
“别紧张,伊森委员。”银朔缓步走向伊森,月光透过玻璃照亮他完美无瑕的面容,那双眼眸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深邃。
“我只是感知到有不同寻常的能量波动和血腥气,过来查看一下。不过你这样子像是遇到了麻烦。”
停在伊森面前一步远的地方,没有靠近,目光扫过伊森身上的伤痕和狼狈的模样,语气中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关切,但眼神却平静无波,仿佛在看一件物品的损毁程度。
伊森咬紧牙关,没有回答。
对于他的沉默银朔满不在意,自顾自地说道:“由里的强大,远超你现在的层次。鲁莽的挑战,除了证明勇气或者说愚蠢之外,毫无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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