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银眸微动,却没有阻止,只是淡淡道:“早去早回。”
楚离挑了挑眉,觉得这狐狸今天似乎格外通情达理,也没多想,推门便走了出去。
目标明确——银朔的别馆。
而此刻的别馆庭院内,晨露未曦,几株精心栽培的夜蔷薇在朦胧光线下泛着幽微的光泽。
银朔早已端坐于白石雕花的桌旁,卡斯帕静立一旁,桌上已备好了一套精致的茶具,两盏清茶氤氲着袅袅热气,散发着清雅的香气。
当楚离的身影出现在庭院入口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恬静美好、仿佛与世无争的画面。
“会长大人真是好兴致。”楚离从容迈步走进凉亭“一大早就在此品茗赏花。”
银朔闻声抬眼,冰蓝色的眼眸中漾开温柔的笑意,仿佛对她的到来毫不意外。
执起白玉茶壶,姿态优雅地为对面空着的杯子斟上茶汤。
“晨光难得,自然不能辜负。”声音如同春风般和煦“尝尝看,卡斯帕新寻来的,味道清雅,你应该会喜欢。”
楚离挑眉,看着他这副淡定自若、仿佛无事发生的模样,心中那点猜测更确定了几分。
没有去碰那杯茶,而是径直走到他面前,微微俯身,伸出两根手指,捏住的领带轻轻往自己这边一带,迫使他与自己对视。
“由里死了。”
她紧紧盯着银朔的眼睛,不放过他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我知道。”
银朔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甚至连端着茶杯的手指都没有晃动一下。
语气平静“卡斯帕早上已经汇报过了。”
“真是遗憾,元老会又失去了一位……嗯,颇具‘活力’的成员。”
他甚至还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了一丝惋惜。
楚离松开他的领带,走到他对面,从容落座,双腿自然交叠。
手倚靠在扶手上支着头,平静淡漠的注视着银朔:“遗憾?”
“会长什么时候,和本君说话的方式,都变得这么拐弯抹角了?”
顿了顿,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由里突然死亡,其利益最大者,是你,是学院。”
“少了这个激进的不安定因素,元老会内部你的阻力会小很多,学院也能更安稳。”
银朔唇角的笑意加深了些许,并未否认她的分析。“由里行事乖张残忍,死在他手中的人类或血族不知凡几。”
“他的存在本身,就是对现有秩序的一个不稳定因素。”他陈述着客观事实,语气平和。
楚离闻言,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轻笑出声:“这么说来,会长大人这是在……替天行道了?”
她的目光在他脸上流转,带着探究,“清除不稳定因素……其中,也包括本君吗?”
银朔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清晰的无奈与一丝极淡的受伤。
“离,”他唤道,声音低沉了几分,“你便是这么看我的吗?”
楚离从容的端起自己面前那杯茶,轻轻吹了吹氤氲的热气。“银朔,你我都清楚,你这副温良恭俭让的面具下,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浅抿一口,茶香清冽,确实不错。她抬眸,缓缓放下茶杯。
指尖轻轻点着桌面“所以,不妨敞开说说?这里没有外人。”
银朔与她对视片刻,随即垂眸,慢条斯理地拿起自己面前的茶杯,指尖摩挲着温热的杯壁,语气依旧平稳:
“我承认由里的死与我有关。”他坦然承认,没有试图狡辩
“不过这并非是针对你,或者伊森的计划。”
“离。我只是在……推进我的棋局。”他的目光深邃“而这局棋中,由里,是一枚早已注定了结局的棋子。”
“他的死,能换来伊森的新生,能削弱克洛西和马尔斯潜在的盟友,也能……让你更清晰地看到某些脉络。一举多得,何乐而不为?”
他将一切都摆在明面上,用最客观、最理性的分析。
“啧——”
语气听不出是赞是讽:“会长还是那个会长,谋定而后动,算无遗策。”
话锋一转,带着明显的好奇“不过,本君很好奇,在你的这盘棋局里,本君又扮演着什么角色?”
“是一枚……更有用的棋子?还是需要小心应对的……变数?”
银朔闻言,眼眸微微闪烁,端起茶杯,轻轻呷了一口,借着氤氲的热气掩去眼底一闪而过的深沉,语气依旧温和:“你从来都不是棋子,离。”
他放下茶杯,目光专注地凝视着她“你是……我所追求的,唯一的,也是最终的……答案。”
“至于变数……”他唇角微勾,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我期待着,你带来的所有……惊喜。”
楚离闻言失笑摇头,戏谑道:“会长这情话的花样,可真是又花又多,一套接一套的。”
银朔闻言,微微勾唇,低头吹了吹杯中漂浮的茶叶,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我花样多不多……你不是最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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