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文华斋，一股淡淡的墨香混合着纸张和砚台的气息扑面而来。
柜台后一位面容和气的中年掌柜见有客上门，立刻堆起笑脸，热情地招呼：“姑娘光临，想置办些什么？笔墨纸砚小店应有尽有。”
林双儿不急着答话，径直走到柜台前，利落地解下背篓放在脚边。她俯身，从背篓深处掏出一个裹得严实的小布包，小心地放在光滑的柜面上。
掌柜饶有兴致地看着她麻利地解开包裹绳结，展开布包——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着几十根蜡烛。
“掌柜的，劳烦您给掌掌眼，这些蜡烛您店里收么？”
林双儿的蜡烛分两种：一种是用山中松脂自制的，十五根，颜色略显深沉。
另一种则格外抢眼，正是她从系统里兑换出来的二十根蜂蜡蜡烛，质地如细腻的羊脂，颜色是温润的暖黄，光泽透亮，几乎看不到杂质。
掌柜脸上的笑容未变，但眼中却掠过一丝难掩的惊讶。他小心翼翼地拿起一根蜂蜡蜡烛，指尖细细摩挲着光滑莹润的表面，又凑近鼻端轻嗅了一下：“咦？”他忍不住低呼一声，抬眼看向林双儿，语气中带着难以置信，“姑娘，恕老夫眼拙，这种蜡烛……如此纯净光亮，是……是你自家做的？”
“是我做的。”林双儿肯定地点点头，眼神带着询问，“不知掌柜的店里收不收？若是收的话……多少钱一根？”
掌柜放下蜂蜡蜡烛，又掂起一根松脂烛细细比较，目光在两种蜡烛间来回审视，沉吟片刻才开口：“不瞒姑娘，小店平日卖的蜡烛，多是给寒窗苦读的学子用，寻常松脂烛也就卖个百来文。”
掌柜放下松脂烛，再次拿起那根漂亮的蜂蜡烛，言语间多了几分郑重，“但你这种蜡烛，这般成色、质地、光泽度，实属少见的上品！若放在店里，标价一百八十文也有富家子弟抢着要。”他话锋一转，带着商人的精明，“但小店是进货，价格自然不同。姑娘你看这样可好？这上好的蜂蜡烛，我出八十文一根收。你自制的松脂烛嘛……六十文一根。如何？”说完，他目光炯炯地观察着林双儿的细微反应。
“八十文？”林双儿秀气的眉毛微蹙，显出几分失望，“掌柜的，这蜂蜡蜡烛用料精贵，成色又这般好，您这价是不是压得太低了？再添些吧？”
掌柜摆摆手，一副斩钉截铁的样子：“姑娘啊，在下做生意最实在！这个价你去别处问问，保准没我这儿高！”
“那……我还得再想想。”林双儿抿了抿唇，果断开始收拾布包，把蜡烛一根根往里裹。
“哎！别急别急！”掌柜见她真要走，顿时有些急了，声音抬高了几分。眼看林双儿已拎起背篓甩上肩膀，作势要往外走，掌柜情急之下，一只手竟越过柜台，一把拽住了背篓的边缘，“姑娘留步！价格……价格好商量！这样，蜂蜡烛九十文！……九十文总行了吧？”
林双儿被拽得身形一顿，回头看他。
掌柜的手指关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她没说话，只是澄澈的目光平静地与掌柜焦灼的眼神对视，脚下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一百文！就一百文！”掌柜看她不为所动，一咬牙挤出这几个字，手仍然死死揪着背篓，生怕她跑了，“真的一滴油水都榨不出了！姑娘，你去别处，绝对拿不到这个价！”
林双儿感受到背篓上传来的力道，又仔细看了看掌柜一脸肉痛又坚决的模样，心里盘算着自己的预期本就定在一百文左右，于是嘴角终于露出一丝浅淡的笑意：“掌柜的爽快，那就依您，一百文。”
掌柜如释重负，松开了拽着背篓的手，长长吁了口气，仿佛才找回商人的从容：“成交成交！我这就给姑娘点钱。”他拿起算盘噼里啪啦一阵拨弄：“蜂蜡烛二十根，每根一百文，共两千文，合二两银子；松脂烛嘛……你说卖十根？”他看向林双儿确认。
“嗯，先卖十根试试。”林双儿点头。
“好，松脂烛十根，按八十文收，共八百文。”掌柜飞快结算，从钱匣里拿出银两和串好的铜钱，“蜂蜡二两，松脂烛八百文，姑娘日后有好货多关照小店。”他笑眯眯地递过来一锭二两银子，外加一串六百文铜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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