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府,密室之内。
“哐当——!”
名贵的青花瓷瓶被狠狠掼在地上,瞬间粉身碎骨,碎片四溅。紧接着又是“哗啦”一声,紫檀木架上的珍玩古董被萧景元一掌扫落,满地狼藉。
“仇凤梧!你算个什么东西!区区一个奉天卫东殿殿主,三品官,也敢威胁本王!”楚王萧景元面目狰狞,早已没了在人前的温文尔雅,他胸膛剧烈起伏,眼中燃烧着暴怒的火焰
“那皇甫情又算什么?奉天卫总指挥使!好大的名头!说穿了,不过是我萧家养的一条狗!现在羽毛丰满了,反过来还敢龇牙咧嘴,威胁起主人来了?!”
他猛地转身,猩红的眼眸盯着虚空,仿佛仇凤梧和皇甫情就站在眼前,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刺骨的寒意:“好!好得很!等本王的‘补天计划’准备就绪,定要你们奉天卫好看!等本王成功登基,第一个就拿你们奉天卫开刀,把你们连根拔起,一个不留!”
发泄了一通,他的怒气稍稍平复,但想到姜寒,那股邪火又再次窜起:“还有那个姜寒!一个小小的郡指挥使,蝼蚁一般的东西,竟敢不识抬举,拒绝本王的招揽!还有意无意在本王的‘补天计划’上疯狂试探!真是不知死活!”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立刻派人将姜寒碎尸万段的冲动,眼神阴鸷无比,“暂且让你多活几日……待大事已成,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
数日后,风尘仆仆的宋伤非终于抵达了楚州汉阳郡。他并没有像外界预料的那样,直接杀气腾腾地冲进奉天卫衙署找姜寒算账。多年的官场沉浮和阴暗行事,让他养成了即便在盛怒之下,也要先掌握足够信息和筹码的习惯。
他通过自己的秘密渠道,很快便在郡城外一处偏僻的农庄里,找到了隐匿于此的福伯。
农舍内,油灯如豆。
宋伤非看着眼前神色似乎带着些许疲惫和愧疚的福伯,强压着丧甥之痛,声音沙哑地开口,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质问:“福伯,铁儿被抓,押入黑狱之时,你就在左近,为何不出手制止?以你的身手,带走他易如反掌!”
福伯闻言,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无奈与恭顺,躬身道:“殿主,您忘了?您当初再三交代,除非铁少爷真的有性命之忧,否则老奴绝不能轻易出手,就是为了磨练铁少爷。当时……当时情况未明,老奴以为只是寻常冲突,未曾想……”
“未曾想?”宋伤非猛地打断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和悲痛,“那为什么铁儿最后还是死在了黑狱里?!你当时又在干什么?!是不是那姜寒亲自下的毒手?!”他死死盯着福伯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出真相。
福伯眼神几不可查地闪烁了一下,掠过一丝古怪的异色,随即垂下眼帘,语气带着懊悔和愤懑:“殿主明鉴!当时……当时老奴是被一个神秘高手引开了!那人身法奇高,对周围环境极为熟悉,故意露出行踪,老奴担心是调虎离山,但更怕那是针对铁少爷的杀招,不得已追了出去。谁知……谁知仅仅一刻钟的功夫,等老奴摆脱纠缠赶回时……铁少爷他……就已经遭了毒手!”
他抬起头,脸上满是悲戚和不确定:“至于是否是姜寒亲自下的手……老奴未能亲见。但铁少爷是关在他的黑狱里,人也是他抓的,即便不是他亲手所为,也定然与他脱不了干系!十有八九,就是他下的命令!”
宋伤非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脸上满是疲惫与悲伤交织的复杂神色。他重重叹了口气,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福伯啊福伯……您老人家服侍我们宋家几十年,历经风雨,怎么……怎么偏偏就在这关键时刻,阴沟里翻船了呢?!”
福伯闻言,身体微微一颤,脸上瞬间堆满了悲伤,甚至眼眶都有些泛红,他噗通一声单膝跪地,声音哽咽:“殿主……是老奴无能!是老奴对不起您!对不起铁少爷啊!事情发生后,老奴悲愤交加,当时就想直接闯入奉天卫衙署,杀了那姜寒为铁少爷报仇雪恨!”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深明大义”起来:“但……但转念一想,铁少爷是您的亲外甥,是他的至亲。
这血海深仇,终究……终究应该由您这位亲舅舅来报,才最为妥当。老奴若贸然动手,反而可能打草惊蛇,或让您无法亲手了结此仇。所以……所以老奴强忍悲痛,在此隐匿,默默等待殿主您的到来。”
宋伤非看着跪在地上的福伯,眼神复杂地变幻了几下。最终,他还是伸手将福伯扶起,叹了口气:“现在说这些,已经于事无补了。铁儿的命,回不来了。”
他站直身体,阴鸷的目光望向汉阳郡城的方向,杀意重新凝聚:“眼下,我要亲自去找这个姜寒!不管怎样,他必须给我一个交代!如果到时确认……或者即便无法确认,但只要我认定是他干的……”
他顿了顿,声音冰冷刺骨:“动起手来,那仇凤梧定然不会坐视不管,必定会出手阻拦。到那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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