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穆心想,既然回到此界,不如去古伽罗都城看看,瞧瞧这些年有何变化。
他心存一份感恩,欲在能力范围内略尽绵薄。毕竟槐花昔年在此,曾蒙国王多方照拂。
行至半途,忽闻马蹄声近。抬眼望去,竟是熟人。
“王博?怎会是你?这是要去往何处?”乔穆扬声招呼。
王博闻声勒马,“吁——”骏马长嘶,人立而起,随即稳稳定住。
“乔大哥!许久不见,一切可好?”王博又惊又喜。
乔穆笑道:“甚好。你可是要往都城去?”
王博点头:“正是。”
“巧了,我也正要去都城,不如同行?”
“那太好了!大哥快上马吧!”王博热情相邀。
乔穆摆摆手:“不必,你自管骑行,我定不会落后。”
王博劝道:“路途尚远,还是一同乘马快些。”
乔穆微微一笑:“放心,我若想快,瞬息可至。只怕你尚未到,我已从都城折返了。”
王博将信将疑。乔穆为让他信服,随手招来一片白云,翩然踏上。待云朵悠悠升起,他才对地上王博笑道:“还不起程?再耽搁,可真要追不上我了。”
于是,天上流云缓行,地上骏马飞驰,这情景倒也别致。王博扬鞭催马,“驾!”马蹄翻飞,疾驰而去。
眼看王博被越甩越远,乔穆按下云头,袖袍轻拂,竟将王博连人带马一同摄到云上。那马儿踏在云端,犹自奋蹄狂奔,又怎能快过流云?转瞬间,两人一马已至都城之外。
国王擎苍十二世见乔神仙与王博同来,料想二人交情匪浅。后来,王博果真被调入都城,执掌禁卫,此是后话,暂且不表。
擎苍亲自陪同乔穆,检阅新组建的船坞舰队。但见舳舻相接,旌旗招展,气势雄壮。乔穆见此盛况,不禁面露赞许,看来这舰队建设从未懈怠,着实可喜。他率先鼓起掌来,随行众人与擎苍亦随之鼓掌,一时欢声雷动。
然而,在这片欢腾之中,却响起一个不甚和谐的声音:
“劳民伤财之举罢了!”
乔穆循声望去,说话者乃是一位身着低品阶官服的青年。乔穆本不谙此界官制,皆是听旁人低声介绍,方知大概。见这青年唇红齿白,气质儒雅中带着几分孤傲,不由多看了两眼。
此言不仅乔穆听见,许多随员也听得清楚,当下便有数人面露愠色,欲加呵斥,却被乔穆眼神制止。
国王已行至稍远,并未察觉此处异状。
乔穆走向那青年,和声问道:“敢问兄台尊姓大名?何出此言?可是有不同高见?”
青年不卑不亢,拱手道:“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胡册便是。”
一名叫卓孟的随员嗤道:“我看你是‘胡扯’!”
旁边几人忍俊不禁,低笑出声。
胡册并不着恼,从容道:“阁下所言,理论看似不错,实则环节尚有缺漏,考量亦未周全。”
卓孟反问:“你此言何意?”
乔穆自然明白胡册所指乃是造舰之事。他对卓孟摆摆手,转向胡册:“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胡册略一沉吟,道:“以古伽罗当下之势,于周遭列国中已属翘楚,软硬实力皆已超越。昔日劲敌哈哪,经前番数战,早已胆寒。其余小国,实力孱弱,不足为虑。故在下认为,现今首要,当在养民。内政稳固,民心归附,方能凝聚全力。届时,无论征伐进取,皆有更足底气。”
卓孟诘问:“底气何来?以何征伐?”
持此论者非止一人,此时亦纷纷附和。乔穆环视其余随员,却无人提出异议。
他心知,这些人中不乏睿智之士,此刻藏拙不言,不过是明哲保身罢了,倒也理解。
此时,擎苍见这边人群聚集,议论纷纷,便走了过来。听过随员简述,擎苍转向乔穆,问道:“乔穆,你如何看待?”
乔穆略显讶异地看了擎苍一眼,旋即收敛神色,恭敬答道:“本不敢妄议朝政。既蒙国主垂询,在下以为,无论见解优劣,敢于直言,对决策者而言,皆可引为参详,归纳总结,裨益良多。”
他稍顿,续道:“一国一族欲图强盛,绝非一两件事可竟全功,须得多方并举。然首要者,仍在技艺之全面提升。唯此根基牢固,方能保既得之利不失。否则,纵将猪豕养得膘肥体壮,也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有些物事,可以备而不用,却不能无。”
乔穆言毕,擎苍率先击掌称善,先前持异议者亦随之鼓掌。
胡册面露愧色,躬身道:“乔大人所言,深入浅出,切中肯綮,是在下失言了。”
乔穆上前,拍了拍他的肩头,温言道:“你所言亦有可取之处,尤重民生,更是难能可贵。好好为国效力,国主定会赏识,前途必然光明。”
他手上略加了些力道,胡册竟感到一股沉甸甸的期许。
乔穆言罢,意味深长地看了擎苍一眼。此刻,擎苍的目光也正落在他身上。
辞行时刻已到,擎苍率众相送。乔穆于城门外止步,拱手道:“诸位请回,不必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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