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铮转身从抄没的银票堆里,数出一大叠,足足二十万两。
然后,他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看不懂的动作。
他把这些银票,分成几十个小份,分别装进一个个精致的信封里。
“文长。”
顾铮把那叠信封递给徐渭,“这份名单上剩下的四十六个人,官职都不大,但手里都有点实权,也都贪了不少。”
“你今晚辛苦一趟。”
“给他们每个人,送一份‘大礼’。”
徐渭接过信封,捏了捏,愣住了:“主公,这里头是……银票?
您这是……行贿?”
疯了吧!
拿刚抄来的钱,给贪官送礼?
“这叫‘安抚金’。”
顾铮笑得像只千年的老狐狸,“你告诉他们,周克倒了,国师查账,发现各位大人虽然有些小过错,但都是被周克裹挟的,罪不至死。”
“国师体谅大家做官不易,这点银子,是给各位大人压惊的。
让他们放心,这天还没塌,只要肯干活,国师念旧情。”
海瑞和徐渭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懵逼。
这也行?
这是在资敌啊!
“去吧。”
顾铮摆摆手,“记得,一定要在海大人去抄那三家灭门的时候送。
那时候,这银票可比什么仙丹都好使。”
……
是夜,南京城再次无眠。
海瑞带着戚继光,如狼似虎地冲进了那三家被点了名的府邸。
哭喊声、求饶声响彻云霄,三颗血淋淋的人头连夜被挂上了城头,作为贪腐者的下场。
而就在这种恐怖氛围到达顶点的时候。
一个黑影如同鬼魅,敲开了南京工部郎中王大人的后门。
王大人正收拾包袱准备连夜跑路,一听敲门声吓得差点尿了裤子,以为是勾魂使者来了。
打开门,却见徐渭笑嘻嘻地站在那儿,手里递过来一个信封。
“王大人,还没睡呢?”
“国师说了,这几天南京风大,怕王大人受惊。
这点茶水钱,您收好。”
王大人颤抖着手打开信封。
两千两银票。
虽然比起他贪的不算多,但这可是国师给的钱啊!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国师不杀他!意味着他的名字从阎王簿上划掉了!
王大人捧着那信封,眼泪鼻涕一起流了下来。
“国师……国师真是活菩萨啊!”
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对着鸿胪寺的方向疯狂磕头,“下官……下官不是人啊!
下官以前猪油蒙了心!
国师如此大恩,下官就是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啊!”
这种场景,在南京城四十六个府邸里接连上演。
一边是海瑞杀人抄家的惨叫,一边是顾铮这边送钱送温暖的“温情”。
极度的恐惧加上突如其来的赦免。
这帮平日里自私自利的官油子,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剩下的只有对那个“活神仙”五体投地的感激和敬畏。
第二天一早,天刚亮。
南京布政司衙门口的鼓还没敲响。
衙门外就排起了长龙。
昨晚那四十六个收了“安抚金”的官员,一个不落,全都来了。
不但来了,每个人手里还捧着一个大箱子,脸上带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悲壮和狂热。
海瑞黑着脸坐在大堂上,不知道这帮人又要搞什么鬼。
“罪臣王守义!拜见国师!拜见海青天!”
昨晚准备跑路的工部郎中第一个冲进来,跪在地上就磕响头:
“昨夜国师的恩情,让下官彻夜难眠,幡然悔悟!
下官身为朝廷命官,不思报国,反而贪生怕死,实在是禽兽不如!
这是下官变卖家产、以及历年……历年积攒的积蓄!
一共五万两白银!”
王守义把箱子打开,白花花的银子差点晃瞎了海瑞的眼。
“下官听闻玄天舰队缺少资金,这些钱,是下官自愿捐出来的!
名为‘赎罪银’!
求国师一定要收下!否则下官就跪死在这儿!”
“臣也是!臣捐三万两!”
“臣八万两!家里地契都拿来了!”
“国师啊!让我们为国尽忠吧!”
整个大堂瞬间变成了大型捐款现场。
平日里拔一根毛都要叫唤半天的贪官,这会儿生怕自己捐少了。
国师给的两千两是“安抚”,你要是真拿了不办事,甚至不几倍还回去,那就是给脸不要脸了。
没人是傻子。
这“买命钱”,必须给得足足的!
海瑞看着下面这群哭着喊着要送钱的人,又看了看堆得快要放不下的银箱子,手里的笔都有点拿不稳。
“统计出来了吗?”顾铮端着茶,从后堂走出来。
“回……回国师。”
负责记录的徐渭嗓子都有点哑,“加上抄那三家的钱,还有这些‘捐款’……
总计……二百八十万两!”
再加之前的三十万,以及周克的家产。
短短两天。
顾铮在南京,硬生生变出了近五百万两白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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