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王家人的汹汹来势和围观村民的议论,赵砚面沉如水。他目光越过叫嚣的王家老两口,落在低头啜泣、脸上带伤的吴月英身上,心中已明了七八分。
“王家嫂子,”赵砚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压过了嘈杂,“你口口声声说柿子树是‘一起发现’的,那我问你,月英昨日带我们去挖野菜的地方,离我发现柿子的山崖,少说也有三四里地。她当时正低头挖野菜,如何能‘一起发现’?此事,月英最清楚,你可曾问过她?”
吴月英闻言,身体一颤,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赵砚,又畏惧地看了看公婆,嘴唇哆嗦着,最终化为一声更咽,没能说出话来。她的沉默,已然是一种回答。
王老太见状,立刻撒起泼来:“问她?她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还不是被你赵老三唬住了!反正柿子是你摘回来的,见者有份!今天你不分一半好处,我们就不走了!”
王老头也帮腔道:“赵老三,乡里乡亲的,别把事情做绝了!我们也不要多,就把你今天从集上换回来的东西,分我们一半,这事就算了了!”
王大志更是撸起袖子,虚张声势:“对!分一半!不然砸了你家破门!”
周围有与赵家不睦或纯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也跟着起哄:
“就是,赵老三,独吞不好看啊!”
“分点出来,大家都安生。”
赵砚心中冷笑,这就是人性。他正欲开口,用更犀利的话堵回去,一个身影却挤开人群冲了进来,正是刘铁牛。
“都嚷嚷什么!欺负赵叔家没人是不是?”刘铁牛梗着脖子,他早就想找机会在赵砚面前表现,此刻觉得机会来了。
王老太三角眼一翻:“哟,我当是谁,刘家的愣头青!这儿没你的事,滚一边去!”
王老头也阴着脸:“刘铁牛,你想强出头?”
刘铁牛被激,口不择言:“我就出头怎么了?赵叔凭本事找到的柿子,凭什么分给你们?你们就是眼红!不要脸!”
“小兔崽子你敢骂我!”王老太尖叫一声,扑上去就用指甲抓挠刘铁牛的脸。王老头见状,也趁机一拳捣在刘铁牛眼眶上。刘铁牛吃痛,惨叫一声,顿时乱了方寸。王大志更阴险,绕到后面,一脚狠狠踹在刘铁牛胯下。
刘铁牛惨叫一声,捂着要害蜷缩倒地,痛苦不堪。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一直在远处观望的刘老四见儿子被打,顿时红了眼,抄起墙边一把粪叉就冲了过来:“王家的老狗!敢打我儿子!我跟你们拼了!”
眼看要出人命,围观村民这才慌了,纷纷惊呼后退,也有人上前阻拦。
王家人见刘老四拿着粪叉杀气腾腾地冲来,顿时吓破了胆。王大志第一个撒丫子就跑。王老太惊叫一声,连滚带爬地竟想躲进赵砚家院子。赵砚眼疾手快,在她挤进来的瞬间,一把将她推搡出去,迅速闩上了院门。
王老头见院门紧闭,老伴被推出来直面粪叉,也顾不上了,跟着儿子仓皇逃窜。
王老太被推得摔倒在地,眼看刘老四的粪叉就要戳到脸上,吓得魂飞魄散,闭目等死。千钧一发之际,却是吴月英冲了过来,用身体挡在了婆婆面前,对刘老四哭求道:“刘四叔!使不得!要出人命的!”
刘老四的粪叉停在半空,看着挡在前面的吴月英和她身后吓瘫的王老太,再看看周围拉住他的村民,暴怒稍缓,但依旧气得浑身发抖。
一场讨要说法的闹剧,瞬间变成了全武行和荒诞的逃亡戏码。村民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大多嘲笑王家人欺软怕硬,关键时刻丢下女人自己跑路,还不如吴月英有担当。
刘老四被人拉住,看着地上痛苦呻吟的儿子,又气又心疼,指着瘫软在地的王老太骂道:“死老太婆!你儿子把我儿子打成这样,要是我儿子有个三长两短,我告到衙门,让你儿子吃牢饭!”
王老太此刻威风全无,脸色煞白,狡辩道:“是……是他先骂我的!他自个儿要强出头,关我们什么事……”她眼珠一转,看到一旁的吴月英,立刻把责任推过去:“你……你找她!是她男人动的手!找我有什么用,我一把老骨头……”
吴月英听着婆婆的话,心寒彻骨,泪水无声流淌。
刘老四看看吴月英凄惨的模样,又看看不争气的王家人,也知道找她一个弱女子没用,但这口气实在难以下咽。他恶狠狠地对王老太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们王家要是不给个说法,这事没完!”
赵砚隔着院门缝冷眼旁观这一切。王家的无耻,刘家的莽撞,村民的冷漠,吴月英的悲苦……这乱世乡村的众生相,淋漓尽致。他深知,这场风波并未结束,只是暂时以一场闹剧的形式收场,更大的麻烦,或许还在后头。他现在需要思考的,是如何在这场混乱中,最大限度地保护自己和家人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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