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青出生在距离江洲市一百多公里的一座小山村里。
村子背靠荒瘠的石山,一条旱季断流、雨季泛滥的小河蜿蜒穿过村庄,贫瘠的土地长不出太多像样的农作物。
邓青是家里的老二,上面还有个哥哥。自打记事起,他就活在哥哥的影子里。
父母大多时候都是指着劳作的哥哥对他说:“你瞅瞅你哥,手脚麻利又勤快的,再看看你,干点儿活磨磨蹭蹭的,半点儿都不顶用!”
后来,他年龄到了,进了村里的小学,父母的比较对象又变成了同村的其他孩子。父母看着扒拉碗里糙米饭的他,嘴里说的全是人家的孩子考得多好多好。
他暗自咬牙憋着一股劲,点灯熬油地读书做题,终于成绩有了很大的起色,连老师都惊叹于他的进步。
可父母的目光又飘向了电视屏幕里那些从农村走出去、西装革履接受采访的年轻人。
“你看看人家,考上了那么好的大学,真是光宗耀祖了哟。你有这本事不?”他父母如是说。
父母习以为常的说话方式,却像针一样,一针一针扎在他的心脏上,密密麻麻的伤口却流不出血来。
他默默吞掉所有的委屈与不甘,日以继夜地读书,破窗外的月光陪他熬过不知多少个日夜,掌心的茧子磨掉一层又一层。
幸而赶上了国家扶持贫困学子的好政策,他攥着得之不易的录取通知书,走进了江大。
他以为属于他的好日子终于到来,却在开学第一周就发现了自己与周围同学的格格不入。
更受打击的是,他没有获得奖学金。而那个在福利院长大、穿着一看就很廉价的衬衫的程嘉裕却连续两年获得学校奖学金和助学金了。
他在这偌大的校园里,活得如同一株孤零零的野草。
没有人知道他深夜啃着馒头背单词的窘迫,没有人听他倾诉那些难熬的日日夜夜,他没有朋友。
程嘉裕却总能轻易地交到朋友,特别是路夏和方文毅,都是一个寝室的,他轻而易举地就和他们成为了好友。
他们走在校园路上的欢声笑语,他们结伴而行的背影,都成了一把把刺向邓青的尖刀。
嫉妒早已在无数次的比较中埋下种子,又在这日复一日的落差里疯狂滋长,渐渐发酵成恨意。
程嘉裕从未意识到潜藏在身边的危险。
11月4日晚上,程嘉裕依旧亲自给肖臻做了一个小蛋糕。
蛋糕被摆放在茶几上,旁边还有一束盛开得娇艳欲滴的玫瑰花,9朵,足矣。
肖臻收到玫瑰花的时候,放在鼻下闻了很久。
玫瑰花的香气浓郁而霸道,肖臻心动不已。
两人依偎在一起,聊着天,也说一些羞涩的情话,电视里播放着一部爱情片。
听到电视里传来暧昧不清的声音,肖臻羞赧不已,他稍稍调整了一下姿势,身体更多地侧向程嘉裕,头依旧低着,抿了抿有些干的嘴唇,双手在腿上紧握成拳,鼓足勇气说了一句:“程嘉裕,吻我。”
程嘉裕在他开口之前就慢慢倾向他的身体一滞,眼神里露出惊讶之色,没有听到“哥哥”两个字,却比哥哥更具有冲击力。
“你叫我什么?”程嘉裕哄着他再喊一遍。肖臻喊他名字的时候,有种没有底气又撒娇的意思,喊得他心里痒痒的。
如果再用这种语气喊一些其他的称呼……程嘉裕及时打断了这种只是单方面折磨自己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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