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体校的第11届校运会开幕式,彩旗在秋风里猎猎作响。苏凡站在运动员方阵的前排,胸前别着“省运会冠军”的襟章,金属的凉意透过运动服渗进来,却压不住周围投来的目光——有好奇,有打量,还有几分不服气的锐利。
“听说了吗?今年短跑项目藏着匹黑马,叫李想,青训队刚升上来的,据说60米能跑6.8秒。”
“苏凡可是省运会冠军,100米10秒70,李想能比得过?”
“不好说啊,校运会卧虎藏龙,去年就有省队替补在这儿翻了船。”
议论声像风一样钻进耳朵,苏凡的指尖在号码布上轻轻敲着。他知道自己是“热门”,是别人眼里“稳拿前二”的存在,但这种标签像层薄冰,踩在上面,既得保持平衡,又得提防碎裂的风险。
百米预赛分四组,苏凡在第三组,李想在第四组。检录时,他远远瞥见那个叫李想的少年——个子不高,腿却像装了弹簧,热身时的高抬腿频率快得惊人,每一步都带着“砰砰”的震地声。
“别分心。”周教练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旁边,手里转着个空矿泉水瓶,“记住,校运会的跑道和省运会没区别,都是100米,都是从起点到终点。”
苏凡点点头,走上起跑线。预赛他没敢大意,却也留了三分力,步频稳定在5.0次/秒,最后10米甚至刻意收了步,10秒91的成绩轻松拿了小组第一。下场时,正好撞见李想冲过终点,电子屏显示10秒89——比他快了0.02秒。
李想擦着汗经过,冲他扬了扬下巴,眼神里的战意像出鞘的刀:“决赛见。”
苏凡没接话,心里却警铃大作。10秒89的预赛成绩,说明对方至少藏了0.3秒的实力,这在百米赛道上,足以拉开近三个身位的差距。
决赛前的休息室里,赵磊塞给他块巧克力:“那李想是去年全国少年赛的第五名,后来受伤歇了大半年,听说最近才恢复状态。”
“受伤?”苏凡捏着巧克力的手顿了顿。
“嗯,跟腱炎,”赵磊压低声音,“医生说他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拼前程了,可他刚才预赛的起跑,比受伤前还猛。”
苏凡望向窗外的赛道,阳光把红色塑胶晒得发亮。他忽然想起自己膝盖的旧伤,想起每次阴雨天隐隐的钝痛——有些伤能痊愈,有些却会变成刻在骨头上的提醒,让你知道哪些极限不能碰。
决赛枪响时,李想的起跑果然像道闪电,0.128秒的反应时比苏凡快了0.005秒,前30米就拉开了小半个身位。苏凡没急着追,他能看到李想的步频快得异常,脚踝的摆动幅度比正常情况大了10度——那是在硬撑,在用代偿动作弥补跟腱的限制。
60米处,李想的速度开始掉了。他的肩膀出现不规则的晃动,步频从5.3次/秒骤降到5.0次/秒,像台快没电的马达。苏凡抓住机会,步频提升至5.2次/秒,肌肉活动度的优势让他在加速时毫无滞涩,红色身影如同一道暖流,瞬间漫过黄色的背影。
最后10米,看台上的呐喊几乎掀翻屋顶。苏凡没有回头,他能听到身后李想沉重的喘息,能感觉到对方还在咬牙追赶,但他的脚步已经停不下来——那是无数个冬训晨跑积累的耐力,是系统加成后更坚韧的肌肉,是对自身节奏绝对的掌控。
冲线的瞬间,苏凡甚至有余力侧过脸,看到李想因为惯性踉跄了两步,捂着脚踝蹲在地上。电子屏显示:10秒75——比他的省运会成绩慢了0.05秒,却足够稳拿冠军。
李想被队友扶起来时,脸色发白,却还是走到苏凡面前,声音带着点哑:“我没输在速度上,是输在……不敢慢下来。”
苏凡递给他一瓶水:“伤好之前,慢也是一种赢。”
颁奖台上,金牌的光落在苏凡胸前,也落在远处李想的背影上。他忽然明白,校运会的意义从来不止于“卫冕”,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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