颁奖台的阶梯泛着冷白的金属光,苏凡站在最高阶的阴影里,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奖牌的绶带。看台上的欢呼声浪像涨潮的海水,一波波拍打着耳膜,他却盯着脚下的红地毯——那上面还留着刚才踩过的鞋印,深浅不一,像极了这半年来的训练轨迹。
“接下来有请男子100米决赛获奖选手登台!”主持人的声音透过音响炸开,苏凡深吸一口气,抬步踏上最后一级台阶。聚光灯瞬间砸在身上,他下意识偏了偏头,看见季军领奖台旁站着牙买加选手马库斯,对方正扯着领奖服的领口,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懊恼——刚才冲线时两人只差0.02秒,马库斯的指尖比苏凡慢了半寸。
亚军台上的日本选手佐藤已经站定,他微微鞠躬的动作带着程式化的严谨,目光却忍不住往苏凡这边瞟。半决赛时佐藤还笑着说“决赛见”,此刻奖牌挂在脖子上,银牌的反光映得他侧脸有些冷。
“请为获奖选手颁发奖牌!”
国际田联主席走上台,先给马库斯挂上铜牌。马库斯扯了扯嘴角,举起奖牌时指关节泛白——他赛前放言要刷新赛会纪录,此刻却连银牌都没摸到。轮到佐藤时,主席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句日语,佐藤低头应着,鞠躬的幅度比刚才更大,像是在掩饰什么。
苏凡看着金牌的绶带垂到胸前,红底黄纹的绸布蹭着脖颈,有点痒。主席给他挂奖牌时,指尖无意中碰到他的锁骨,惊讶地挑了挑眉:“小伙子,肌肉线条练得不错。”苏凡笑了笑,没说话,目光却越过主席的肩膀,落在看台上——沈清若举着相机的手在发抖,镜头后面的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子。
升国旗时,《义勇军进行曲》的前奏刚响起,苏凡忽然听见佐藤轻轻吸了口气。他侧脸看去,见佐藤正盯着冉冉升起的五星红旗,喉结动了动。国歌高潮处,马库斯突然跟着节奏点起头,大概是被旋律里的力量感感染,连懊恼都淡了几分。
颁奖礼的音乐响起时,苏凡低头抚过金牌的边缘。浮雕的橄榄枝刻得很细,指尖划过纹路时,突然想起三个月前的冬训:凌晨五点的操场结着薄冰,他摔在起跑线前,膝盖的血渍在雪地上晕开一朵暗红的花,教练骂他“不要命了”,却还是蹲下来帮他揉脚踝。
“苏凡!看这里!”
沈清若的声音穿透人群,苏凡抬头时,正好被她抓拍个正着。照片里的他皱着眉,奖牌在胸前晃悠,背景是佐藤绷紧的侧脸和马库斯扬起的嘴角,三个人的影子在颁奖台上拉得很长,像三根扎在地上的标杆。
退场时,佐藤突然用生硬的中文说:“你的步频……像装了马达。”苏凡愣了愣,想起半决赛时佐藤盯着他的起跑动作看了很久。
“你最后十米的摆臂也很特别。”苏凡回了句,指的是佐藤冲刺时突然收紧的核心——那是日本短跑队的秘密训练法,平时从不外露。
马库斯拉住两人的胳膊,掏出手机:“来张合照!我妹妹超喜欢亚洲选手,她说你们跑步时像在跳街舞。”
快门按下的瞬间,苏凡瞥见看台上的教练正抹眼泪,沈清若举着“苏凡最棒”的灯牌,在人群里格外扎眼。他忽然想起刚进队时,自己总在及格线徘徊,教练说“你这天赋,不冲奥运可惜了”。当时只当是句玩笑,此刻奖牌的重量压在胸口,才懂那句话里藏着多少期待。
走廊里的风带着空调的冷气,苏凡把金牌摘下来塞进领奖服口袋,指尖触到布料下的硬物——是沈清若塞给他的纸条,上面写着“别弄丢,这是你摔了十七次才换来的”。他笑了笑,摸出手机给她发消息:“晚上庆功宴,带你去吃你最爱的芒果冰。”
发送键按下的瞬间,走廊尽头传来马库斯的喊声:“苏凡!等等我!我也要去!听说中国的冰品比牙买加的朗姆酒还上头!”
苏凡回头时,看见佐藤正快步跟上,脸上带着难得的笑意。夕阳透过玻璃窗斜切进来,把三个人的影子拧成一股绳,在地面上拖得老长,像段未完待续的赛道,等着他们下次再一决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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