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宅。
“小姐,二少爷又来了。”云归嫌弃地皱着眉头,把伞放在廊下走进书房向薛尽梨抱怨。
自从那天薛明彰发现了她们在这,他便每天都来,也不敲门也不吵,就守在门口,见到她们出来就问薛尽梨愿不愿意见见他。
“他爱站便站。”薛尽梨不甚在意地在写好的一幅字上落款,如斯居士。
把毛笔放下,薛尽梨走到盥洗盆处洗了洗手,走到窗边望着屋外淅淅沥沥的雨,思绪不由飘向远方。
江峤南最近是不是很忙?他好久都没来了。
“小姐,”月浅沏了杯热茶给薛尽梨,轻声说道,“最近外面的谣言已经平息了许多,继续冷处理吗?”
薛尽梨接过茶杯抿了一口,“暂时也只能如此,我们需要找一个机会将谣言一举击破并干干净净地离开薛家,不急。”
“嗯,”月浅点点头,看着薛尽梨的侧脸,勾起唇角,“小姐,听外面的人说卿将军要班师回朝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们要不要问问世子?”
“是真的,世子之前就告诉我了,大约在入秋前后,卿家到京。”薛尽梨看着外面越来越大的雨,耳边听着越来越大的雨声,心里觉得空前的清澈和宁静。
“那不就只有两三个月的时间,舅老爷就回来了?”云归趴在窗台睁大眼睛兴奋地看着薛尽梨。
薛尽梨伸出手指轻轻戳了一下云归的脑袋,“舅舅赴边的时候你话都说不清楚,你根本就不认识他,你那么高兴?”
“对小姐好的人云归见到就会高兴。”云归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望着薛尽梨露出一抹灿烂的笑。
薛尽梨宠溺地揉了揉云归的脑袋,轻声说道:“其实你不是文安伯府的人,你是小时候我娘从卿家接来陪我的,而你认真算起来是云家的人,所以你叫云归。”
“云家?”云归好奇地看着薛尽梨,小姐从来都没有告诉过她这些,她只知道自己有记忆以来就陪在小姐身边。
“嗯,舅母的娘家便是云家,”薛尽梨摸着云归的脸柔声说道,“娘说,云家看你是一个襁褓孤儿便捡回了家,正好我娘在给我找伴,舅母就把你从云家要了过来,送到了文安伯府陪我。”
云归在薛尽梨的掌心里依赖地蹭了蹭,笑容甜美,“那我要好好谢谢舅夫人和云家才行,不仅救了我的小命,还让我遇到小姐。”
“我该谢谢他们才是。”薛尽梨捏了捏云归圆圆的小脸,勾起了嘴角。
若不是有云归,她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着活下去。
月浅和梦寻也在一旁动容地相视一笑,开口询问:“小姐,云家可在京城?”
“不在,”薛尽梨摇摇头,“云家也是武将之家,好像舅舅他们戍边前云家就去了另一个方向的边境戍边,原本还有个老夫人在的,但已经去世了,我记得小时候还陪娘一起去参加了老夫人的葬礼。”
云家世代武将,不但儿郎尽数征战沙场,连女娘都上战场,血染沙场的儿女不在少数,也正因如此,云家人丁单薄,现在好像就剩下舅母他们那一支,和卿家仅剩一支血脉一样,在舅舅他们那一辈都只剩下一子一女留有后代。
她记得舅母也是可以提枪上马的巾帼,小时候舅母还曾和她说,等她长大了要教她挥剑耍枪。
薛尽梨握住了自己的右手手腕,如今怕是让舅母失望了。
“有人吗?能不能开一下门?雨太大了,想避避雨。”
院外传来大力的拍门声,把薛尽梨的思绪拉了回来,目光转到了门口的方向。
“是没人吗?没人我就翻墙进去了呀。”
“小姐,我去看看。”听到外面的人还打算翻墙,梦寻看向薛尽梨,见她点头便拿过一旁的雨伞撑开往门口走去。
薛尽梨看着门口的方向,她觉得好像听过这个声音。
木门被梦寻打开发出“吱呀”的声音,虞长庚停下了还想拍门的手,看着门缝里的梦寻,作了个揖,“姑娘,这雨势太大,我与孩子都淋湿了,可方便让我们进去坐一会儿?等雨势小了我们马上就走,绝不打扰姑娘。”
这宅子租出去了呀?他还想着他记得自家在这附近有个宅子,带着儿子先进来躲个雨。
他今天带着儿子回司天监了,答应了带儿子四处逛逛,没想到雨越下越大,他们父子俩也没带人,也没马车,只好就近转进这个小巷来这个宅子。
“梦寻,让他们进来。”薛尽梨已经透过门缝看到人了,是那天在观星台劝她离栏杆远些怕她跳楼那位公子。
而且那天江峤南就是去找这个人的,好像江峤南叫他姐夫?
闻言,梦寻把门打开,把伞递给虞长庚,“公子请进。”
“多谢。”虞长庚抱着小不妄走了进来,本想拒绝梦寻的伞,但看了自己怀里这个小的一眼,还是把伞接了过来撑着。
而那边云归已经抱着一把伞跑过来了,虞长庚就坦然地撑着伞往屋子的方向走去。
待看到窗户里站着的薛尽梨时,虞长庚挑了挑眉,居然是这位冷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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