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结束后的深夜。
主卧里，沈清欢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却没有丝毫睡意。
窗外的月光如水银泻地，勾勒出房间内家具朦胧的轮廓。
她抬起手，看着自己纤细的指尖。今晚弹指间击溃那个李道长的力量，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凝实和强劲。是因为危急关头下意识的爆发？还是因为……江辞就在不远处，那源源不断的灵力供给，让她有了更足的底气？
想到江辞，她脑海里便浮现出他刚才那副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唇角不自觉地上扬。
“小狼狗……”她低声重复着这个称呼，觉得分外贴切。
倔强，警惕，容易炸毛，但又会在关键时刻，笨拙地流露出关心。
还有那个蝴蝶结……她能感觉到，随着他们接触增多，那下面的力量波动似乎也越来越活跃。今晚她提到“解开蝴蝶结”时，他反应格外激烈，那不仅仅是羞恼，更像是一种……源自本能的恐惧和守护。
那下面，到底藏着什么？
她翻了个身，将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里，鼻尖似乎还能闻到空气中残留的、属于江辞的那丝干净又带着点桀骜的气息。
这种将未知的宝藏圈禁在自己领地，慢慢探索、慢慢驯服的感觉……不坏。
与此同时，客房里。
江辞呈“大”字形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瞪着天花板，毫无睡意。
他满脑子都是沈清欢在直播间里说的那些话！
“家里养了只不听话的小狼狗……”
“他的‘蝴蝶结’，只能我一个人解开。”
几十万人都听到了！他的脸，算是被这个女人在全国人民面前（至少是她的粉丝面前）按在地上摩擦了！
羞耻！无比的羞耻！
但除了羞耻，心底深处，似乎还有一丝极其微弱的、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异样感。
当她承认他的存在时，当她用那种带着占有欲的语气说话时，当他听到弹幕里那些起哄和羡慕的声音时……他心跳失控，不仅仅是因为生气。
还有她面对那个李道长时，那冷静、强大、弹指间碾压一切的姿态，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脑海里。
这个女人，像一团迷雾，危险，却又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翻了个身，手指无意识地抚上颈间的蝴蝶结。
冰凉的丝绒触感传来，却无法平息他内心的燥热。
她一次又一次地提及这个蝴蝶结，是真的知道什么？还是仅仅……在戏弄他？
如果她知道……如果她真的能解开……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让他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慌，以及一丝……隐秘的期待。
不行！
他不能被她牵着鼻子走！
他得保持清醒！
可是，脑海里又不合时宜地闪过她递水时指尖的温度，闪过她挡在他身前面对彪哥时冷冽的侧影……
江辞低咒一声，用被子蒙住了头。
这一夜，两人隔着一堵墙，各自思绪纷乱，直到天光微亮，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第二天清晨，江辞顶着两个明显的黑眼圈，阴沉着脸走出客房。
让他意外的是，沈清欢竟然已经起来了，正站在厨房里，背对着他，似乎在……煎蛋？
晨光透过窗户，给她周身镀上了一层柔光。她穿着简单的家居服，身形纤细，动作看起来……居然有几分生疏的笨拙？
听到脚步声，沈清欢回过头，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底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倦意。
“醒了？”她语气平淡，仿佛昨晚什么都没发生过，“煎蛋，吃吗？”
江辞愣了一下，有些怀疑地看着锅里那个边缘略焦的荷包蛋。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资本家亲自下厨？
他“嗯”了一声，算是回答，默默地走到餐桌旁坐下。
气氛有些微妙的尴尬。
沈清欢将煎蛋盛到盘子里，又倒了两杯牛奶，一起端到桌上，在他对面坐下。
两人沉默地开始吃早餐。
过了好一会儿，江辞才闷闷地开口，眼睛盯着盘子里的煎蛋：“昨晚……谢了。”
沈清欢动作一顿，抬眼看他。
江辞依旧不看她，耳根却有点泛红：“不是谢你胡说八道！是谢你……对付那个老道。”
沈清欢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慢条斯理地切着煎蛋（虽然它并不需要切）。
“哦。”她淡淡应道，“举手之劳。”
又是一阵沉默。
“那个……”江辞似乎挣扎了一下，还是问道，“你昨晚……没受影响吧？”
沈清欢抬起头，正好捕捉到他眼神里一闪而过的关切。她心中微动，面上却不动声色。
“一个半吊子，能影响我什么？”她语气带着惯有的傲然。
江辞松了口气，随即又觉得自己这关心有点多余，别扭地低下头，大口吃煎蛋。
沈清欢看着他微红的耳根和故作镇定的样子，清晨的阳光落在他柔软的黑发和精致的蝴蝶结上，忽然觉得，这样别扭的“同居”晨光，似乎……也并不讨厌。
甚至，有点……温暖。
她端起牛奶杯，掩饰住唇角一丝极淡的、真实的柔和。
看来，这只小狼狗，也不全是炸毛和麻烦。
偶尔，还挺……可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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