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的意识被那片星图的海洋托着上浮时,耳际还回响着星核共鸣的嗡鸣——低频震动如远古鲸歌,在颅骨内壁来回冲撞,震得她太阳穴突突跳动。当她终于重新聚焦视线,整面舱壁已被幽蓝的光雾笼罩,冷光如液态金属般流淌,映得皮肤泛出青白。三维星图正从金属刻痕里生长出来,无数银线交织成螺旋状星云,纤毫毕现地旋转着,像宇宙正在眼前缓缓呼吸。其中一颗暗红光点像跳动的心脏,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方缓缓旋转,每一次明灭都牵动着空气中的静电,激起指尖细微的刺麻。
战甲残片...沈星河突然低喝,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林小满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悬浮在医疗舱角落的暗金碎片正发出细碎清响,像是冰晶在热铁上跳跃,清脆而危险。它们如被无形之手牵引,在星图前重组出巴掌大的导航仪。金属表面浮现出熟悉的家徽纹路,随着最后一片甲片“咔嗒”归位,机械音带着电流杂音响起:“检测到双重生命频率同步率98%,符合‘双生体’激活协议……坐标锁定——天狼星环状星云,星门入口。”
林小满的指尖微微发颤,掌心渗出薄汗,黏腻地贴在婚戒上。母亲影像里模糊的星轨,此刻在导航仪上清晰得能数清每道星芒,仿佛触手可及。她正要开口,医疗舱的合金门突然发出“吱呀”轻响,金属膨胀的摩擦声刺入耳膜。
小满!林雪的声音像浸了蜜,甜得发腻,端着银盘的手却在门开的瞬间顿了顿,腕间通讯器屏幕一闪而过红光。林小满余光瞥见她月白色裙摆沾着几点暗绿粉末——那是只有异能组织实验室才有的致幻孢子,微腥的气息悄然弥漫,混进消毒剂的冷香中。
通讯器恰在此时震动,艾琳的警告混着电流刺进耳骨:她带的不是解毒剂,是神经毒素!
我就知道你撑不住。林雪已走到近前,银盘里的针剂泛着冷光,折射出她眼底一闪而过的阴翳,联邦医疗舱的应急药剂我特意多要了一支,快...
林小满仰头时睫毛轻颤,将即将脱口的冷笑压成虚弱的喘息。她的喉咙干涩,舌尖抵住上颚,尝到一丝铁锈味——是咬破了内侧。
她伸手去接针剂的瞬间,掌心的星图纹路突然发烫,像有烙铁贴上皮肉。空间里的能量云顺着婚戒往指尖涌,暖流与灼痛交织。谢...谢姐姐。她喉间溢出气音,针剂刚触到唇就“失手”滑落。
在药液溅到地面的刹那,她的指尖已极快地划过银盘边缘,将空间里提前备好的解毒剂混入那滩泛着荧光的液体,动作快得连视觉残影都未留下。怎么这么不小心?林雪的瞳孔缩了缩,弯腰去捡针剂的动作带着刻意的急切,指尖触地时,裙摆上的绿粉簌簌掉落。
林小满却在此时地栽向沈星河怀里,额角抵着他心口的战甲,金属的寒意透过衣料渗入皮肤,她轻声道:毒素里掺了致幻剂,我装的。
沈星河原本托着她后腰的手骤然收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的精神力如蛛网般漫开,在林小满的血液里触到那丝若有若无的灼烧感时,眼尾的金色纹路突然爬过眉骨,像熔金在皮肤下流动。战甲表面的星核开始疯狂旋转,空气里响起电流撕裂的噼啪声,臭氧的焦味弥漫开来。
你敢。他的声音低得像野兽的呜咽,怀里的人明明温热,却让他想起当年看着全家人在毒素中抽搐的夜晚——那夜的血腥味,至今仍缠绕在鼻腔深处。星核能量不受控地爆发,林雪连退三步都被无形之力拽回,整个人撞在舱壁上时,颈侧已被金色光刃抵住——那是星核凝聚的利爪,每根尖刺都泛着吞噬一切的暗芒,寒意刺得她脖颈起栗。
沈...沈将军!林雪的声音带着哭腔,我真的是来帮忙的!
帮忙?沈星河的瞳孔完全变成竖状,金色蛇信般的光纹在眼底游走,当年我母亲也是喝了你父亲送的,才会在星兽袭击时精神崩溃。他指尖微收,利爪在林雪颈侧压出血珠,温热的液体顺着金属刃滴落,“现在你又想对她做同样的事。”
不、不是我!林雪突然尖叫,是议长!他说只要...只要...
警报声突然转为刺耳鸣叫,红光在舱壁上疯狂闪烁,像心跳失控的脉搏。林小满从沈星河怀里抬头,看见通讯器屏幕跳出艾琳发来的加密文件,最上方一行字还在闪烁:星门激活条件——双生共鸣。
沈星河的星核光芒猛地收敛,如退潮般沉入体内。他低头看向怀里的人,林小满正冲他眨眨眼,指尖悄悄比了个的手势,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来,安抚着他暴走的神经。而舱壁上的星图仍在流转,暗红光点与导航仪的家徽重叠时,突然迸发出比之前更亮的光——像在等待什么。
林雪瘫坐在地,捂着脖子急促喘气,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颤抖。沈星河的战甲残片重新散作光点,却有一片悄悄落在林小满掌心,滚烫如活物,仿佛不甘离去,最终被她强行塞进空间深处。那片金属在她识海中躁动不休,像一颗待命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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