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李祁安像是被电击般从混沌中弹坐起来,心脏狂跳得快要炸开胸腔,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额头上豆大的冷汗滚滚流下,瞬间浸湿了单薄的粗布衣襟。
太他mua的真实了!
那怪物黏腻腥臭的爪子死死箍住他脚踝的冰冷触感,那血盆大口咬向脖子的腥风,甚至颈骨仿佛要碎裂的剧痛……
每一个细节都像用烧红的烙铁刻进了他脑子里!
他惊魂未定地瞪大眼睛。
映入眼帘的,不是县衙后堂染血的青砖,也不是怪物狰狞的獠牙……
卧槽!哪来的史前巨兽?!
只见一个目测至少二百五十斤起步的“肉山”,正杵在他面前!
面前女人脸盘硕大,层层叠叠的肥肉堆挤着,把一双小眼睛都快挤没了。
一张血盆大嘴擦着廉价的胭脂,尤其上唇左边那颗黄豆大的黑痣,随着她说话一抖一抖,简直是如花本花再世!
此刻,这尊“肉山”正一手叉着水桶腰,另一只粗短的手指几乎戳到他鼻尖上,唾沫星子就差把李祁安淹没了。
“废物!大清早砍个柴都能睡过去!砍完了麻溜滚去把姑奶奶的房间擦得能照出人影儿!敢偷懒,看老娘不抽死你!”
那声音又尖又利,震得李祁安耳膜嗡嗡作响,带着一股隔夜饭菜混合着廉价脂粉的酸馊味儿扑面而来。
不是,你谁啊?我认识你吗?
李祁安吓得一个激灵,本能地往后缩了缩。
他脑子里一团浆糊。
自己明明是二十一世纪根正苗红的大学生!
刚熬完期末考试地狱周,好不容易盼来寒假,在室友儿子的极力怂恿下,正准备开开荤,美美的做个柔式SPA呢……
现在这他妈玩的是哪门子沉浸式Cosplay?!
不对!绝对不对!
Cosplay也不带找这样的生物的!
你可以怀疑我的人品,但不能质疑我的审美!
“这……这是哪儿?”
李祁安下意识环顾四周,破败的柴房,堆积的干柴,刺鼻的霉味……
“我怎么会在这儿?!”
这个念头刚起,仿佛打开了潘多拉魔盒!
轰——!
一股庞大、混乱、带着强烈怨恨和不甘的信息流,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在他脑海里炸开!
无数陌生的画面、声音、情绪碎片疯狂冲撞、拼接——
江南李家……泼天富贵……开国皇帝保母……封疆大吏爷爷……江南织造父亲……皇帝七下江南,李家接待六次……
“阿房宫,三百里,住不下江南一个李”……
然后是……血!
漫天遍野的血!
魔教灵鹫宫……狰狞的黑衣人……凄厉的惨叫……假山缝隙里孩子惊恐绝望的眼睛……一百五十口……一夜灭门!
张家!娃娃亲!白眼狼!
佣人般的虐待……
卧薪尝胆……放弃婚约换盘缠……寒窗苦读……进京赶考……金榜题名……梅城县令!
“呃啊——!”
李祁安只觉得脑袋像是被无数根钢针同时穿刺,又像被重锤反复夯砸,剧痛让他眼前发黑,忍不住抱头惨嚎起来。
“装!还跟老娘装死狗?!”
那恐龙见他痛苦的样子非但没半点同情,反而觉得他在耍滑头,怒火更盛,肥硕的身躯往前一顶,蒲扇大的巴掌带着风声就呼了过来。
“滚起来干活!!”
本就处在信息爆炸临界点的李祁安,被这声堪比河东狮吼的咆哮和逼近的物理攻击一刺激——
噗通!
眼前彻底一黑,他非常干脆地,再次晕死了过去。
……
不知过了多久。
柴房角落,茅草堆旁。
李祁安缓缓睁开了眼睛,眼神从最初的迷茫、痛苦,逐渐沉淀为一种冰冷和恨意的。
他倚靠着冰冷的土墙,双目微阖,一点点梳理着脑海中那属于“另一个李祁安”的、沉重到令人窒息的人生。
穿越……
竟然是真的。
而且,这具身体的原主,也叫李祁安。
好一个江南李家!好一个煊赫门楣!
曾祖母是开国皇帝的保母,爷爷是封疆大吏江南巡抚,父亲是皇帝心腹江南织造,富可敌国,权势滔天……
结果呢?
一夜之间,灰飞烟灭!魔教灵鹫宫……
这隐匿了几十年的庞然大物,为何敢、为何能屠灭拥有众多高手护卫的李家?
朝廷为何对此讳莫如深?
江湖上众说纷纭的悬案……
这背后,水太深了!
潘子来了也把握不住!
血海深仇!
原主拖着残躯找到订了娃娃亲的张家,本以为能得些庇护,结果却是刚出虎穴,又入狼窝!
张家那群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榨干了他最后一点价值,把他当牲口一样使唤、虐待!
退婚?那是他们想彻底甩掉他这个“耻辱”的标签!
要不是原主机灵,死咬着婚书不放,恐怕早就被意外处理掉了。
离开?谈何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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