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在昆仑墟的云卷云舒间悄然流淌,弹指一挥间,竟已过了万年。
这一日,晨曦初露,薄雾如纱般缠绕在昆仑墟的峰峦间。
墨渊一袭玄衣,如往常般迈步走向后山。
万年如一日,他总会在此时来到那处隐秘的山洞,仿佛那里有着他心照不宣的牵挂。
然而刚一踏入洞口,他的脚步便骤然顿住。
寒冰床此刻竟空空如也。
一股莫名的悸动瞬间攫住了他的心,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他没有丝毫迟疑,转身便疾步向外走去,玄色的衣袂在洞风中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
与此同时,昆仑墟前山。
白浅刚结束修炼,周身还萦绕着淡淡的灵力气息。
她伸了个懒腰,想着去池边看看那株陪伴了许久的金莲。
沿着青石板铺就的台阶缓步而下,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池边,却见那里静静地坐着一抹白色的身影,背对着她,身姿纤细,竟让她生出几分莫名的熟悉感。
白浅不由得皱起眉头。
这昆仑墟的弟子她大多相识,却从未见过这般模样的女子在此静坐。
她放轻脚步,缓缓地向那边走去,越靠近,那身影的轮廓便越发清晰,那熟悉感也愈发强烈。
池边的女子正微微垂着眼,伸出白皙的手指,轻轻撩动着池中的清水,涟漪一圈圈扩散开,映着她素白的衣角,显得静谧而悠远。
“阿九?”白浅试探着轻唤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不确定,又有几分抑制不住的激动。
听到声音,那女子动作一顿,缓缓地转过头来。
当看清那张绝美的面容时,白浅瞬间睁大了眼睛,心头涌上巨大的惊喜,她快步上前,声音都有些发颤:“阿九,真的是你?”
就在她即将走到近前时,忽然一阵清风袭来,带着熟悉的凛冽气息,一道玄色身影已然立在一旁,正是墨渊。
“师傅!”白浅连忙停下脚步,躬身行礼,心中的疑惑更甚。
墨渊的目光落在白浅身上,眉头微蹙,沉声问道:“你怎么在这?”
“我……”白浅愣了一下,随即解释道,“我来是要帮九师兄去问仙鹤的。正好看到有人,这……这不是阿九吗?她怎么会在昆仑墟。”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几分困惑和嘀咕,“我四哥不是说她……死了吗?”那语气里,满是不确定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阿九望见墨渊,眼中瞬间漾起水光,像只寻到归处的幼鸟,不顾一旁的白浅,径直扑进了他怀里,声音带着依赖。
“墨渊。”
墨渊接住她的动作自然而熟稔,方才面对白浅时那几分严肃的面容,在触及怀中温软的身躯时,悄然卸下了冷硬的棱角,眉眼间漾开一丝柔和。
他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的纵容:“今天怎么不乖乖待在洞里,跑到这来做什么?”
阿九从他怀里抬起头,小嘴微微撅起,带着几分孩子气的不高兴:“日日都是我一个人待在那里,四面都是石壁,连只飞鸟都少见,无趣得很。你和师父又总说外面不安全,不肯让我踏出秘境半步,我今天实在忍不住,就自己偷跑出来了。”
她偷偷抬眼瞄着墨渊,带着点试探,“你要罚我吗?”
看着她这副既任性又怕受罚的模样,墨渊纵有再多规矩要讲,到了嘴边也化作一声轻叹。
他抬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语气半是玩笑半是认真:“我哪里敢罚你?我若是罚了你,你师父怕是即刻就要提着剑来,搅得我昆仑墟鸡犬不宁了。”
白浅站在一旁,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头的疑惑如潮水般翻涌。
她记得数千年前,四哥来信说阿娘误会了阿九,将她打得灰飞烟灭了。他跟折颜上天下地都找不得阿九半分魂魄。
可眼前的人,分明就是阿九的模样,而且看她与师父墨渊这般亲昵的互动,显然相识已久。
更让白浅费解的是,师父墨渊向来清冷寡言,极少对谁露出这般纵容的神色。
她忍不住上前一步,眉头皱得更紧了:“师傅,您怎么会跟阿九认识?阿九她……怎么会在昆仑墟?”
听到白浅的声音,阿九从墨渊怀里探出头来,看向白浅的目光里满是纯粹的疑惑,像是在看一个陌生的面孔:“你认识我?”
阿九这句反问,像一块石头投入白浅的心湖,激起千层浪。
白浅震惊地看着她,下意识地追问道:“阿九,你……你失忆了吗?你不认识我了?我是……我是……”
话到嘴边,她猛地顿住。
不行,不能在这里暴露自己青丘白浅的身份。她如今是昆仑墟弟子司音。
她定了定神,换了个说法:“我是司音啊,从前我们一起在……”
正要说出折颜的名字。
可“折颜”二字还未出口,墨渊忽然眸光一动,一道无形的灵力落在白浅身上。
白浅只觉喉咙一紧,后面的话竟再也说不出来,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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