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廷烨勒住马缰,望着阿九的身影,语气里带着几分真切的赞叹:“没想到四妹妹还真是深藏不露,今日倒是我看走眼了。”
阿九一手拽着缰绳,胯下的马儿缓缓踱步过来,她神色平静,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比试不过是寻常小事。
“夸奖就不必了,”她淡淡开口,目光扫过顾廷烨,“一千两银子,还请记得送到盛家。”
说到这里,她话锋一转,冷淡的目光如冰刃般落在不远处的余嫣红身上,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了场边:“还有……下次别跟这种蠢货当队友了。自己技不如人,便想在众目睽睽之下伤人,余嫣红,你倒是挺有本事。”
这话如同一记耳光,狠狠扇在余嫣红脸上。
在这样的场合被当众斥责心肠歹毒,传扬出去,怕是整个汴京的人家都会对她避之不及,哪里还敢有人上门提亲?
余嫣红的脸顿时一阵青一阵白,手指紧紧绞着衣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只能嗫嚅着道:“你……你欺负人。”
“欺负你?”阿九挑眉,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你动手伤人时,怎么没想过这是欺负人?回去好好跟你家人交代吧。”
说罢,她不再理会脸色惨白的余嫣红,策马下场。
刚到场地边缘,王若弗和吴大娘子就急匆匆围了上来。
王若弗一把拉住阿九的手,声音里还带着后怕的颤抖:“我的老天爷呀!刚才那情形多险!这要是从马上掉下来,磕着碰着,岂不是要毁容了?你这丫头也是,逞什么强!伤到哪里没有?”
她说着,便上上下下把阿九打量了个遍,见她衣衫整齐,身上也没什么伤痕,这才长长舒了口气,悬着的心落了下来。
吴大娘子站在一旁,脸上满是歉意,连连欠身:“是我考虑不周,请了余家姑娘来,没料到她性子竟这般急躁要强,险些伤了姑娘,真是让你受惊吓了,我这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一旁的梁晗也趁机上前一步,目光灼灼地盯着阿九,语气里带着关切:“四妹妹,你没事吧?刚才真是吓死我了。”
阿九听到这声“四妹妹”,眉头几不可察地一蹙,抬眸看他时,眼神里已带了几分疏离:“梁公子,我与你素不相识,还请自重,叫我四姑娘便好。”
即便她语气冷淡,带着明显的不悦,可那份绝色容颜在微蹙的眉头下,反倒添了几分清冷的娇俏。
梁晗看得一时有些痴了,竟忘了回应,只呆呆地望着她,眼底的痴迷几乎要溢出来。
吴大娘子见状,暗中狠狠掐了儿子一把,才让他回过神来,尴尬地移开了视线。
王若弗则拉着阿九往凉亭走,嘴里还不停念叨着:“走,快回亭子里歇歇,喝口茶压惊,这马球会真是没个安生。”
齐衡本想跟着阿九去凉亭,脚步刚动,就见母亲身边的嬷嬷快步走来,躬身道:“小公爷,郡主唤您过去呢。”
他纵有万般不愿,也只能捺下心思,不情不愿地跟着往平宁郡主那边去了。
这一日的马球会,阿九算是彻底出了名。
不只她那惊人的骑术与身手成了汴京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更有无数双眼睛瞧见了她与齐衡并肩作战时的默契,一时间,关于两人的流言在京城悄然传开,添了许多捕风捉影的旖旎色彩。
平宁郡主听着下人们传回的各种议论,只觉得头疼欲裂。
回到府中,齐衡便迫不及待地找了过来,脸上带着少年人独有的执拗:“母亲,儿子倾慕墨儿妹妹许久了,绝非一时兴起。您就成全儿子,快替我去盛家提亲吧。”
平宁郡主猛地放下手中的茶盏,眉头拧成了疙瘩,抬手重重拍在桌子上,沉声道:“你这简直是胡闹!婚姻大事,岂是你一句喜欢就能定的?须得门当户对,仔细考量才行!”
“盛家怎么就与我们不门当户对了?”齐衡急得涨红了脸,梗着脖子辩解,“盛大人是翰林学士,也是清流人家,墨儿妹妹品行端正,容貌出众……”
“住口!”平宁郡主厉声打断他,“轮得到你来教我做事?来人,把少爷带回院子里,严加看管!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他踏出院门半步!”
齐衡还想争辩,却被涌上来的下人半劝半拽地拉走了,一路都在喊着“娘,您就答应我吧”,声音渐渐远了。
一旁的老嬷嬷见状,连忙奉上一盏热茶,柔声劝道:“郡主娘娘消消气,不必这般忧心。小公爷年纪还轻,正是贪慕容貌的时候,眼下觉得那盛家姑娘好,也是常情。等过些时日,您替他寻一位家世相当的正妻,届时再把那盛家姑娘收房做个妾室,他新鲜劲过了,自然也就不闹了。”
平宁郡主端起茶杯,指尖微微用力,杯沿磕在桌面发出轻响。“就算是做妾,也得是个安分妥帖的。”
她冷哼一声,眼底满是不屑,“我瞧那盛家姑娘,性子张扬,身手又那般扎眼,绝非善茬,这样的人,连做妾都不配进我齐国公府的门!”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