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澜城的初夏,雷声阵阵,骤雨连绵。方晨刚陪春桃在驿馆庭院里收完晾晒的草药,就见太医院的太监急匆匆赶来,面色慌张:“方神医!不好了!王后娘娘突发恶疾,高热昏迷,太医院上下束手无策,陛下急召您即刻入宫!”
方晨心中一凛,转头看向春桃。春桃立刻拿起他的药箱,手脚麻利地将常用的银针、解毒丹、创伤膏一一装好,眼中满是担忧却依旧镇定:“方晨小哥,小心点,我在驿馆等你回来,给你留着热粥。” 她抬手为他理了理衣襟,指尖带着微凉的暖意,“遇事别慌,按你平时的法子来,我相信你。”
方晨握住她的手,轻轻捏了捏:“放心,我很快回来。” 转身跟着太监快步离去,雨水打湿了他的衣摆,却丝毫未影响他的脚步。
皇宫内的坤宁宫早已乱作一团,药味弥漫,宫女太监们神色慌张,几位御医围在床边,眉头紧锁,满脸焦灼。国主慕容靖站在一旁,面色凝重,见方晨赶来,立刻上前:“方先生,快救救王后!”
方晨快步走到床边,只见王后侧卧在床上,面色潮红如醉,嘴唇干裂发黑,额角不断渗出黏腻的汗珠,呼吸急促而微弱,偶尔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他掀开王后的衣袖,只见手臂内侧布满了暗红色的瘀斑,按压不褪色,再查看舌苔,舌红绛无苔,脉象洪数而促,如奔马般急促无序。
“陛下,王后这是‘热毒攻心,瘀阻脉络’之症。”方晨沉声道,“热毒深入脏腑,灼伤阴液,导致气血瘀阻,若不及时清除热毒、疏通脉络,恐怕会危及性命。”
副院判王怀安立刻反驳:“方先生此言差矣!王后娘娘素来体健,怎会突然热毒攻心?依我看,是阴虚火旺所致,当以滋阴降火为主!” 其他几位御医也纷纷附和,显然是之前按阴虚火旺诊治无效,却依旧不愿承认自己判断失误。
“王大人若不信,可查看王后的耳后。”方晨语气平静,示意宫女轻轻拨开王后的发丝。只见王后耳后有一个细小的红点,周围泛着淡淡的青黑,“这是‘毒蝎草’的毒刺痕迹,王后想必是接触了毒蝎草,毒素侵入体内,又因情志波动,导致热毒发作。”
众人哗然,慕容靖连忙道:“不错!前日王后在御花园散步,曾被一株从未见过的野草划伤,当时只以为是普通杂草,未曾在意!”
方晨不再多言,转头吩咐:“立刻准备:金银花八两、连翘八两、蒲公英六两、紫花地丁六两、板蓝根十两、大青叶十两、黄连四两、黄芩四两、丹参五两、赤芍五两、地龙三钱、甘草一两,再取千年艾绒、三寸粗针、陶锅四口、炭火一盆!”
他一边说,一边从药箱中取出银针,快速消毒后,采用“子午流注”针法,精准刺入王后的曲池、合谷、大椎、膻中、内关等穴位,银针震颤间,引导热毒外泄;又在瘀斑处采用“围刺法”,疏通局部脉络,防止毒素进一步扩散。
此时,御药房的宫人已将草药备好。方晨亲自掌勺,将清热解毒的金银花、连翘、蒲公英等草药放入两口陶锅,加入十倍量的清水,大火煮沸后转文火慢熬;将活血化瘀的丹参、赤芍、地龙等草药放入另外两口陶锅,单独熬制——两类草药药性不同,分开熬煮才能保证药效最大化。
熬药的间隙,方晨始终守在床边,密切观察王后的脉象和呼吸,每隔一刻钟便捻转一次银针,调整针感。雨水敲打着窗棂,屋内的气氛紧张得让人窒息,慕容靖来回踱步,目光紧紧盯着王后的脸,满是担忧。
一个时辰后,第一锅清热解毒的药汁熬至浓稠,深褐色的药汁散发着浓烈的苦涩气息。方晨将第二锅活血化瘀的药汁倒入,搅拌均匀后,用细布过滤掉药渣,得到一大碗深棕色的药汁。“陛下,王后此刻昏迷,需用银针刺激吞咽反射,方能喂药。”
他取出一根细针,轻轻刺入王后的人中穴,王后的喉咙微微滚动,方晨立刻示意宫人用小勺将药汁缓缓喂入。药汁入喉,王后的眉头蹙了蹙,呼吸渐渐平稳了些,额角的汗珠也少了几分。
如此反复,每隔两个时辰喂一次药,施一次针。方晨在坤宁宫守了整整一夜,未曾合眼。次日清晨,雨过天晴,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棂洒进屋内时,王后的眼睛缓缓睁开,虚弱地唤了一声:“水……”
“王后醒了!”宫人们喜极而泣,慕容靖更是激动得快步上前:“梓童,你感觉如何?”
方晨为王后诊脉,脉象已趋于平稳,热毒虽未完全清除,但已得到有效控制。“陛下,王后已无大碍,后续只需按时服药、施针,调理半月即可痊愈。” 他松了口气,疲惫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回到驿馆时,天已大亮。春桃早已在门口等候,看到他归来,立刻快步上前,接过他手中的药箱,心疼地抚摸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方晨小哥,你一晚上没睡,快进屋歇歇,我给你热了粥,还煮了你喜欢的茶叶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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