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学实验室里弥漫着淡淡的试剂味道。同学们穿着白大褂,两人一组,进行溶液配制的实践操作。林晚和苏晓晓被分在同一组。
林晚负责主操作,她看着量筒和烧杯,眼神专注,大脑飞速运转,正在心算着浓硫酸稀释时的放热效应与定容温度之间的修正关系。
林晚配置溶液时,因为心算浓度过于投入,她的手拿起一个试剂瓶,眼看就要将里面无色透明的液体(并非目标试剂)倒入正在配置的溶液中。
大师!手下留情!苏晓晓的惊呼声在她耳边炸响。苏晓晓眼疾手快地按住她的手,及时阻止了一场可能的小型实验事故。
林晚猛地回过神,看着自己手里的试剂瓶和苏晓晓紧紧按住她的手,眨了眨眼。
苏晓晓指着那瓶无辜的试剂,心有余悸地吐槽:这玩意儿看起来不像会变成好喝的果汁!
林晚回过神,认真纠正:根据它的化学性质,确实不会。
苏晓晓看着她这副样子,哭笑不得,夺过她手里的试剂瓶放回原处:还是我来拿瓶子,您老负责指挥和计算吧,安全第一。
实验室的意外很快过去,但生活中的考验接踵而至。突如其来的暴雨让放学时分变得格外混乱。学生们挤在教学楼门口,望着瓢泼大雨发愁。苏晓晓把书包顶在头上,跃跃欲试地看向林晚。
跑不跑?她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冒险的兴奋。
林晚犹豫地看着密集的雨幕,抱紧了怀里的书:我的书会湿。
再等等吧。林晚轻声说。
苏晓晓叹了口气,从书包里掏出单词本:那背会儿单词。下周一要测验,你帮我抽背?
林晚心不在焉地应着。
雨声哗啦啦地敲打着屋檐,苏晓晓已经开始念单词。林晚强迫自己收回视线,专注于眼前的英语单词。她接过单词本,用一贯平稳的语调开始提问,但眼神偶尔还是会飘向窗外。
专心点啊,苏晓晓用笔轻轻敲了敲她的手背,这个词刚才就背错了。
林晚回过神来,推了推眼镜:抱歉。我们继续。
雨渐渐小了,天空开始放晴。两个女孩并肩走在湿润的街道上,这一天的种种经历,就像这场突如其来的阵雨,在她们的友谊中留下了独特的印记。
周五的放学时分总是洋溢着一种轻松的喜悦。学生们像出笼的鸟儿,说说笑笑地涌出校门。苏晓晓伸了个懒腰,尽情呼吸着自由的空气,连发梢都仿佛在夕阳中跳跃着金色的光点。
周末干什么?她用手肘碰了碰旁边正在默默规划回家路线的林晚。
林晚抬起头,不假思索地开始列举,语速平稳得像在宣读实验报告:预习下周内容,完成数学卷子,阅读《数学天书中的证明》第三章,整理错题本......
苏晓晓做了个夸张的暂停手势,眼睛滴溜溜一转,突然露出狡黠的笑容,明天下午两点,图书馆,她宣布,然后指着林晚,我监督你不许学过头,又指了指自己,你负责帮我搞定数学作业!
她不给林晚反驳的机会,最后用力一挥手,斩钉截铁地说:就这么定了!
说完,她也不等林晚回应,便转身汇入了放学的人流,马尾辫在身后欢快地跳跃着,像只灵动的小鹿。
林晚站在原地,看着她渐渐远去的、像小太阳一样散发着光和热的背影,轻轻推了下眼镜,脸上没有什么明显的表情,但眼神里似乎有一丝无奈的纵容。
她调整了一下书包带,迈开步子,不紧不慢地朝着苏晓晓离开的方向走去。夕阳将她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一个活泼明快,一个安静沉稳,却奇异地朝着同一个方向前进。
周六的图书馆安静得能听见阳光在书页间流动的声音。下午两点整,林晚准时出现在自习区,手里还拿着那本厚厚的《数学天书中的证明》。苏晓晓已经在那里等着了,面前摊开的数学作业本上还是一片空白。
你可算来了!苏晓晓压低声音,迫不及待地把作业本推过来,这道题我从昨天想到现在,头发都要薅秃了。
林晚放下书,仔细看了看题目,拿起笔在草稿纸上写下几个公式:这个题考察的是三角函数的周期性,你可以先从这里入手......
她的讲解条理清晰,声音平静。苏晓晓托着腮帮子认真听着,时不时提出疑问。
原来是这样!苏晓晓恍然大悟,开心地拍了下桌子,随即意识到在图书馆不能喧哗,赶紧捂住嘴,眼睛却笑得弯弯的。
林晚看着她这副模样,嘴角也不自觉地微微上扬。她低头继续看自己的书,却感觉到一道视线始终落在自己身上。
苏晓晓凑过来,神秘兮兮地小声说,你看了多久了?该休息了。
林晚看了眼手表:才四十七分钟。
四十七分钟已经很厉害了!苏晓晓不由分说地合上她的书,走,去买奶茶,我请客!
图书馆外的街道上,秋日的阳光正好。两个女孩捧着温热的奶茶,沿着梧桐树投下的斑驳树影慢慢走着。
其实,苏晓晓突然开口,有时候我真佩服你,能一动不动地坐那么久。
林晚吸了一口奶茶,认真地说:你的专注力也很好,只是用在了不同的地方。
比如?
比如你能记住每个同学喜欢什么,讨厌什么;能一眼看出谁今天心情不好;能在最短时间内组织好班级活动......林晚列举着,语气依然平静,这些都是很重要的能力。
苏晓晓愣住了,她从来没想过这些小事也会被林晚如此认真地看待。她看着身边这个总是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女孩,突然觉得她们之间的距离,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遥远。
放学后,她们在校门口道别。苏晓晓朝林晚挥挥手:周一见!记得我们的约定!
林晚点点头,目送着她蹦蹦跳跳远去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街角。她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奶茶,又抬头望了望天边绚烂的晚霞,心里某个角落仿佛也被这秋日的暖意温柔地填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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