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衍感觉自己仿佛在无尽的黑暗与混沌中漂流了许久。
意识模糊间,他能感受到一股精纯温和的冰系灵力,如同涓涓细流,持续不断地滋养着他近乎干涸的经脉和受损的丹田,那是苏清鸢在不顾自身消耗地为他疗伤。同时,还有另一股相对厚重沉稳的土系灵力,也在辅助稳定他的伤势,应是石岳长老。
除了这两股熟悉的力量,丹田内的噬灵珠,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缓缓旋转,散发出温润的混沌光晕。它正在全力炼化、提纯着之前吞噬的那股庞大而驳杂的阴煞本源与残魂意识碎片。一股股精纯无比、远超寻常天地灵气的混沌能量,被反哺出来,融入他自身的真元之中,修复着伤势,甚至隐隐推动着他的修为在筑基初期的道路上扎实地前进了一小步。
不知过了多久,当那股属于金丹残魂的暴戾、混乱意念被彻底炼化干净,只剩下最精纯的本源能量时,林衍的意识终于从深沉的黑暗中挣脱,缓缓睁开了双眼。
映入眼帘的是苏清鸢写满担忧与疲惫的俏脸,见他醒来,她眼中瞬间爆发出惊喜的光芒:“林衍!你醒了!”
“林队长!”石岳长老也松了一口气,收回了抵在林衍后心的手掌,脸色有些发白,显然消耗不小。
林衍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临时开辟的山洞中,洞口布置了简单的隐匿和防御阵法。除了苏清鸢和石岳,青木门和碧水门的几位弟子也在洞内调息,见他醒来,纷纷投来关切和敬畏的目光。那几名幽冥教修士则坐在山洞角落,被隐隐监视着。
“我昏迷了多久?”林衍声音有些沙哑,内视己身,发现伤势虽重,但根基未损,且在噬灵珠反哺的混沌能量滋养下,正在快速恢复,甚至因祸得福,修为更加凝练。
“整整一天一夜。”苏清鸢递过一枚清香扑鼻的灵丹,“快服下,这是碧水门提供的‘水韵灵丹’,对修复经脉有奇效。”
林衍接过服下,丹药化作暖流,配合他自身的恢复能力,效果更佳。他目光转向角落的幽冥教众人,最后定格在那名筑基初期的老者身上:“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那幽冥教老者见林衍醒来,且气息虽然虚弱,但眼神锐利如昔,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也消失了。他苦笑一声,站起身来,对着林衍深深一揖:“老夫幽冥教外事长老,幽泉。多谢林道友……不,多谢林前辈先前救命之恩!若非前辈力挽狂澜,我等早已魂飞魄散。”
他态度恭敬,甚至带上了“前辈”的尊称,显然是彻底被林衍的实力所折服。
“救命之恩暂且不提。”林衍摆了摆手,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我只想知道,幽冥教为何会出现在天南域清剿区域?那‘阴煞冥泉’又是怎么回事?你们与那金丹残魂,有何关联?”
幽泉长老不敢隐瞒,叹了口气,开始讲述:“此事说来话长,关乎我幽冥教一桩千年隐秘,也关乎……‘中域’。”
中域!再次听到这个词,林衍目光一凝,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幽冥教祖师,千年前曾是一位惊才绝艳的鬼修,道号‘幽冥子’。他并非天南域人士,而是来自……中域的一个名为‘九幽府’的大势力。”幽泉语出惊人。
“九幽府?”林衍眉头微挑,这个名字他似乎在噬灵宗传承的零碎信息中见过模糊记载,乃是中域一个极其强大、专修鬼道幽冥之法的古老势力,行事诡秘,亦正亦邪。
“不错。”幽泉点头,“祖师当年因故叛出九幽府,携带宗门重宝‘幽冥录’上半部以及一件信物,逃至这天南域与西域交界处,创立了幽冥教。而那件信物,据说便与一处上古遗留的‘阴煞冥泉’有关。”
他顿了顿,继续道:“根据祖师留下的只言片语,那阴煞冥泉并非天然形成,而是上古时期,一位修炼幽冥法则的大能陨落之地,其本源与地脉阴气结合所化。泉眼深处,不仅蕴含着极其精纯的幽冥死气,更可能藏有那位大能的部分传承或者……其陨落后不甘的残魂。祖师留下的信物,便是定位和在一定程度沟通、利用那冥泉之力的钥匙。”
“所以,你们来此,是为了寻找祖师留下的信物,并探索那阴煞冥泉?”林衍问道。
“是,但也不全是。”幽泉脸上露出一丝苦涩,“那信物,其实早在数百年前便已遗失。我们此次前来,是因为教内秘法感应到,此地的阴煞冥泉近期异常活跃,似乎有提前喷发或者异变的征兆。我们怀疑,可能与信物再现,或者……那泉眼深处的残魂即将苏醒有关。故而前来查探,希望能找到线索,或趁机收取一些逸散的冥泉精华,助我教圣女修行。”
他看了一眼身后那名被重点保护的年轻弟子,那弟子抬起头,露出一张苍白却精致绝伦的脸庞,眼神清澈中带着一丝幽深,对着林衍微微颔首致意。原来她竟是幽冥教圣女。
“我们潜入此地后,确实发现了冥泉异常波动的源头,正是那幽魂谷深处。但没想到,刚靠近就遇到了那伙血魂宗残党,他们似乎也在寻找什么,双方一言不合便动起手来。更没想到的是,那冥泉深处的残魂,竟然强大到了如此地步,而且似乎被血魂宗那些人的血腥杀戮提前惊醒了……”幽泉心有余悸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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