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室之中,烛火幽幽。
宋江将黑色令牌置于掌心,与骨片并排放在桌上。他凝神屏息,将意念集中于骨片,尝试调动那一丝微弱的、清凉的星辉感。
起初,并无异常。骨片依旧缓慢脉动,令牌冰冷沉寂。
宋江不急不躁,心神沉静,如同涓涓细流,持续沟通着骨片。渐渐地,那丝星辉感变得清晰了些许,在他意念引导下,缓缓流向指尖,触碰向那枚黑色令牌。
就在星辉感触及令牌云雷纹路的刹那——
“嗡……”
一声极其轻微、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低鸣响起。不是耳朵听到,而是直接在宋江的心神中震荡。
黑色令牌表面,那些繁复冰冷的云雷纹路,如同被注入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活水,骤然亮起一瞬!并非是明亮的光芒,而是一种内敛的、深邃的幽光,如同暗夜中乌云缝隙里偶尔掠过的、带着电光的云影,一闪而逝。
与此同时,令牌内部传来一股极其隐晦的、与骨片的“排斥”或“愤怒”截然不同的波动。那波动冰冷、坚硬、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肃杀与……“约束”之感?仿佛这令牌并非凡物,而是某种规则或力量的具现化载体。
骨片的脉动也瞬间加剧,传递出的情绪复杂难明,既有对这令牌幽光的“警惕”,又似乎夹杂着一丝极淡的……“审视”?仿佛在辨认着什么。
异象只持续了不到三息,便迅速消退。令牌恢复冰冷,幽光隐没。骨片的脉动也平复下去,只是那丝“审视”的情绪残留了片刻。
宋江额角已渗出细汗,方才那瞬间的精神共鸣与能量(如果那是能量的话)交互,消耗了他不少心力。但他眼中却充满了惊异与思索。
这令牌,果然不简单!
它并非如之前猜测的,仅仅是曾头市某种信物或身份象征。它能与骨片产生微弱的共鸣,说明其材质或内部蕴含的某种“法理”,与骨片的神秘力量处于同一层次,或至少有所关联!
“曾头市……史文恭……九天玄女……”宋江喃喃自语,脑海中瞬间闪过许多念头。
当初在曾头市,史文恭临死前提及“九天玄女”,语气诡异。而这令牌,是从史文恭隐秘之处搜出。曾头市一个地方豪强武装,为何会拥有如此神秘的物品?史文恭与这令牌有何关系?他口中的“九天玄女”,是指代某个隐秘势力,还是真的指那位道教女仙?
更重要的是,这令牌的“肃杀”、“约束”之感,与骨片的“中正”、“净化”似乎性质不同。它们之间是何种关系?敌对?互补?还是同源异流?
宋江感到,自己似乎无意中又触碰到了这个世界另一条隐秘的线索。这条线索,可能与曾头市有关,也可能指向更广阔的、隐藏在世俗之下的另一个层面。
他将令牌小心收起,与骨片分开放置。在没有弄清其底细和潜在风险前,不宜让它们过多接触。
此事,需得与吴用仔细商议。
次日,宋江单独唤来吴用,屏退左右,将昨夜令牌异动之事详细告知,并出示了黑色令牌。
吴用听罢,又反复察看了令牌许久,神色无比凝重。
“哥哥,此事非同小可。”吴用沉声道,“这令牌能与骨片产生共鸣,足以证明其非凡。史文恭临死前言及‘九天玄女’,恐怕不是虚言恫吓。小弟曾阅览一些道家杂书,九天玄女在道教神系中,常被描绘为传授兵书阵法、辅佐明主平定天下的女神。若真有隐秘势力以此为号,其志恐非小可,所谋或许远超江湖争霸。”
“学究认为,这令牌是那‘九天玄女’势力的信物?或是某种法器?”宋江问道。
“极有可能。”吴用点头,“令牌纹路古拙,非近世工艺,气息肃杀约束,与传说中九天玄女执掌天律兵戈的意象隐约相合。曾头市不过一地方豪强,却能拥有史文恭这等顶尖高手,还有这等神秘令牌……恐怕,曾头市背后,确有我们未曾察觉的靠山或关联。史文恭或许就是那个势力安插、或培养出来的人物。”
宋江眉头紧锁:“若如此,我们剿灭曾头市,杀了史文恭,是否已经得罪了这个隐秘势力?”
“未必。”吴用沉吟道,“若曾头市真是其重要据点或棋子,我等攻打时,对方理应有所反应。但当时并无异常高手助阵,事后也无明显报复迹象。有两种可能:其一,曾头市对那势力而言并非至关重要,史文恭或许只是外围人员或弃子;其二,那势力行事隐秘,不愿过早暴露,或者在等待什么时机。”
他顿了顿,看向宋江:“哥哥,这令牌异动,或许是个契机,也是个警示。契机在于,我们可能通过研究这令牌,窥见那隐秘势力的一鳞半爪。警示在于,我们必须加快准备,梁山未来的敌人,恐怕不止于朝廷。”
宋江深以为然:“依学究之见,接下来该如何?”
吴用思忖片刻:“第一,这令牌需妥善保管,继续研究。可让樊瑞尝试用他的方法,在不损坏令牌的前提下,探测其材质、纹路是否蕴含特殊能量或信息。哥哥也可继续尝试用骨片之力小心接触,观察反应,但务必谨慎,以防不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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