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门在夜风中发出垂死般的吱呀声,仿佛连它也被这场厮杀震慑。厉鬼的长刀被长鞭卷住,刀锋与鞭身摩擦出一串幽蓝的火星,映得萧砚白眼底那抹冷意愈发森寒。
“砚白,别跟他废话。”江听澜舔了舔唇角,短剑在指间旋出一朵剑花,“再拖下去,血月就要升空了。”
萧砚白没回头,只微微侧了侧头。月光恰好掠过他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一道细长的阴影,像一道裂开的墨痕。
“我知道。”他低声说,手腕一抖,长鞭骤然收紧。厉鬼的刀被生生扯脱,虎口迸裂,溅出几滴黑红色的血。那血落在荒草上,竟发出嗤嗤的腐蚀声,冒出一缕黑烟。
厉鬼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啸,身形骤然扭曲,像被无形之手揉皱的纸。他的黑袍鼓胀起来,露出底下布满青色符咒的皮肤——那些符咒像活物般蠕动,发出细微的咀嚼声。
“不好,他要自爆魂核!”江听澜脸色一变,短剑横挡在胸前,迅速后退。
萧砚白却未动。他垂眸凝视长鞭上沾染的血迹,忽然伸出左手,以指腹轻轻一抹。血珠在他苍白的指尖凝成一粒猩红的珠子,竟不再腐蚀,反而像被驯服的兽,温顺地滚动着。
“晚了。”萧砚白淡淡道。
话音未落,厉鬼的身体已膨胀至极限。就在即将爆裂的刹那,萧砚白指尖的血珠倏然飞出,精准地没入厉鬼眉心。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瞬。
下一刻,厉鬼的尖叫卡在喉咙里,膨胀的身体像被戳破的气球,急速干瘪下去。那些蠕动的符咒发出不甘的嘶鸣,最终化作一缕黑灰,随风消散。
江听澜愣了愣,短剑还保持着防御的姿势:“……这就完了?”
萧砚白收回长鞭,鞭身自动缠回他手腕,像一条听话的蛇。他转身,白衣在夜风中纹丝不动,仿佛方才的激战只是一场幻觉。
“血月已升。”他抬头。
江听澜跟着望去——
原本清冷的月亮不知何时被染成浓稠的暗红色,像一颗溃烂的眼珠悬在天幕边缘。月光所及之处,荒原上的野草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苍白骨枝。
“啧,地府的结界又要松动了。”江听澜踢了踢脚边一截断骨,那骨头立刻碎成齑粉,“老秦这次得扣咱们奖金。”
萧砚白没接话。他蹲下身,指尖轻触地面。一缕极细的黑色雾气从泥土中钻出,缠绕在他指间,像一条怯怯的小蛇。
“……这不是普通的厉鬼。”他低声道,“有人在他身上种了‘蚀月咒’。”
江听澜神色一凛:“蚀月?那不是三百年前被阎王封禁的禁术吗?谁这么大胆——”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一声悠长的钟鸣。
咚——
钟声回荡在血红色的夜空中,带着某种古老的韵律。萧砚白和江听澜同时抬头,只见荒原尽头,一座从未见过的黑色石塔正缓缓从地底升起。塔身布满暗金色的纹路,每一道纹路都在随着钟声闪烁,像呼吸的脉络。
“……引魂塔。”萧砚白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细微的波动,“有人在用厉鬼的血,强行重启引魂塔。”
江听澜握紧了短剑,黑风衣在血月下泛起一层暗红的光:“看来今晚的活,才刚刚开始。”
萧砚白站起身,白衣下摆沾了几点黑灰,像雪地里落下的鸦羽。他望向那座不断升高的石塔,眼底映出血月的倒影——
那里,有一道纤细的人影正站在塔顶,长发与黑袍一同猎猎飞舞。
“……是她?”江听澜眯起眼,声音里带着罕见的迟疑,“她还活着?”
萧砚白没有回答。他只是抬起手,长鞭在空气中抽出一声脆响,像一道无声的宣战。
荒原的风忽然停了。
血月之下,黑白无常并肩而立,面对着那座仿佛要刺穿天穹的引魂塔。塔顶的钟声第三次响起时,整个地府的地面开始微微震颤——
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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