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猜想,将对抗的思路,从绝望的“防御概率”,转向了理论上存在一丝可能的“干扰观察与计算过程本身”。
“但……这怎么可能做到?我们连它的‘观察’具体如何运作都完全无法理解……”有人质疑。
“我们不需要完全理解它的运作原理。”林舟指向屏幕上“无声惊雷”事件的分析图谱,“我们需要理解它的‘目标’和‘模式’。”
“它的‘目标’,是维持其评估环境的‘稳定’,确保‘样本’认知不突破某些‘阈值’。”
“它的‘模式’,是通过精准操纵微观概率,来‘修剪’那些可能导致突破的‘关键信息节点’。”
“那么,如果我们主动地、大规模地、在‘协议’框架内,制造出无数个‘似是而非’的、看起来随时可能突破‘阈值’的‘信息节点’或‘认知可能性’呢?”
“如果我们用海量的、精心设计的、符合‘协议’逻辑但本质上充满矛盾、歧义、自指和递归陷阱的‘科学假说’、‘社会实验构想’、‘技术路线图’,去‘污染’我们文明的‘信息-概率’网络,让‘协议’的‘观察-计算-维稳’系统,不得不将海量资源消耗在甄别、评估、处理这些‘噪声’上呢?”
“如果我们用文明的‘信息自噬’,去尝试‘堵塞’规则的‘观察之眼’,或者至少,让它‘看’得更慢、更费力、更不精确,从而为我们真正重要的认知突破,赢得极其短暂、但可能存在的‘盲区’或‘时间窗口’呢?”
“观察者之刺”计划。
这是一个疯狂到极致的构想:不再躲避“观察”,不再恐惧“概率微调”,而是主动拥抱、并尝试利用“观察者效应”。
用海量的、精心炮制的、在“协议”看来“高风险、高关注度、但真伪难辨、逻辑纠缠”的信息垃圾,去主动“刺探”和“过载”那个无形巨兽的“观察”与“计算”能力,以期在其庞大的规则处理系统中,制造出短暂的“拥堵”、“误判”或“资源重分配”,从而在概率的铜墙铁壁上,凿出一丝裂缝。
这无异于用自身文明的“认知健康”和“发展效率”作为赌注,去进行一场以“信息”为子弹的、极度不对等的消耗战。
“共鸣之手”团队在巨大的争议与悲壮的氛围中,接下了这个任务。
他们需要设计出足以“欺骗”或至少“困扰”“协议”评估系统的“信息武器”。
这要求对“协议”的评估逻辑、风险判定阈值、甚至其美学偏好(如果存在的话)有极其深入的洞察。
“永恒碑文”数据、历次协议交互记录、“影”节点的观测摘要,以及“无声惊雷”事件本身,都成了逆向工程的宝贵原料。
计划分三步:
1. “信息迷雾”:在全球科研网络、学术期刊(包括“真理之墙”监管下的公开平台)、甚至非正式的学术交流圈中,通过多个难以追踪的代理,大规模投放经过精心设计的、“看起来”极具突破性、逻辑自洽、但内核包含微妙悖论或未经验证前提的“伪科学前沿猜想”。这些猜想涉及“时空计算场”、“意识量子本源”、“协议”漏洞的虚假利用方法等敏感领域,旨在触发“协议”的“高风险关注”。
2. “社会实验噪声”:在“锁委会”的默许与严密控制下,启动数个规模可控、但议题极具争议性和爆炸性的“社会-技术-伦理”辩论与试点项目,议题刻意选择那些在“协议”评估中可能权重很高、但又充满价值判断模糊地带的领域(如“有限意识上传的权利边界”、“基于‘协议’知识的全球资源再分配极端模型”、“为应对‘概率操控’而设计的全民‘逻辑免疫’训练计划”等)。用真实的社会活动与数据,来增加“信息迷雾”的可信度与“观察”负担。
3. “逆模因污染”:这是最危险的一步。尝试设计一系列具有“自指”、“递归”、“自我变异”特性的“信息模因”,其内容本身就在探讨“如何欺骗协议观察系统”,并鼓励接收者对其进行修改和再传播。目标不是传播内容,而是让“协议”的系统在尝试追踪、分析这些“关于如何欺骗自己”的信息传播链时,陷入无限的自指循环与逻辑资源消耗。
计划在绝密中启动。
“信息迷雾”率先释放,数十篇质量极高、引经据典、但核心存在致命瑕疵的“论文”和“技术报告”开始在全球顶尖学术圈隐秘流传,引发了小范围的激烈争论与跟风研究。
“社会实验噪声”项目在严格隔离的虚拟社区和特定实体社区低调启动,立刻引发了参与者真实而激烈的情感与思想碰撞。
“逆模因污染”则通过暗网和特定的加密艺术载体,如同病毒般悄然扩散。
“烛龙之眼”与“共鸣之手”的监测网络全功率运行。
他们紧张地注视着“影”节点的摘要、L1点通道的“呼吸”、以及全球范围内任何不寻常的“微观故障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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