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原上的血迹还未干透,新的狼烟已冲天而起。
卫龙城皇宫,黎明前的黑暗最是深沉。
轩辕长空坐在新铸的龙椅上,指尖敲击着扶手上雕刻的蟠龙纹路。登基不过七日,冕夜血案的余波未平,北境八百里加急的军报已如雪片般飞入宫中。
“陛下。”靖侯轩辕靖大步踏入殿内,甲胄未卸,眉宇间凝结着北地的风霜,“最新战报——三日前,黑水河畔七个村庄遭屠,无一活口。现场残留的魔气印记,经云霄剑宗三位长老辨认,确认是太幽修魔族特有的‘蚀骨魔纹’。”
太舞相师立于殿侧阴影中,手中江山社稷盘缓缓转动,六十四枚玉卦在盘面上自行排列组合,发出细微的嗑嗒声。他闭目片刻,轻声道:“卦象显‘血浸玄黄’,此乃大凶之兆。太幽此举,已非边境摩擦,而是向我大夏公然宣战。”
轩辕长空抬起眼,烛火在他深潭般的眸中跳动:“尸体呢?”
“全部被魔气侵蚀,化为黑水。”靖侯的声音低沉如铁,“更诡异的是,云霄剑宗一支十二人的巡防小队,在追踪痕迹时遇袭。只有首席弟子林惊鸿一人重伤逃回,带回的消息是——袭击者中有一人,施展的是《太幽秘录》第三卷记载的‘万魔噬心’之术。”
殿内空气骤然凝固。
《太幽秘录》乃太幽国至高魔典,非皇族核心不可修习。能施展第三卷术法者,至少是真仙境界的修魔族长老。
“林惊鸿现在何处?”轩辕长空问。
“在太医院,昏迷不醒。”靖侯顿了顿,“医师说,他体内魔气盘踞心脉,若非剑心通明,早已陨落。臣已请云霄剑宗苏凌雪前往探查,她身负承影剑,或可驱散魔气。”
话音未落,殿外传来急促脚步声。
一名身着青袍、胸口绣着云纹剑徽的年轻修士跪倒阶前,声音带着哭腔:“陛下!靖侯大人!半个时辰前,云霄剑宗北境驻地遭袭!三十七名弟子战死,包括我宗执法长老凌虚真人!”
“什么?!”太舞相师手中玉盘发出一声脆响,三枚卦子同时碎裂。
年轻修士额头抵地,泣不成声:“袭击发生在子时,魔气遮天蔽月。凌虚真人率众结‘九霄剑阵’抵抗,却遭三名真仙境修魔族围攻。最后时刻,真人自爆元婴,才勉强击退敌袭……但驻地剑碑被毁,护山大阵崩碎过半。”
轩辕长空缓缓起身。
龙袍下摆拖过玉阶,发出簌簌声响。他走到殿门处,望向北方——那里天际隐隐泛着不祥的暗红,仿佛血浸透了云层。
“传朕旨意。”他的声音平静,却让整个大殿的空气都为之冻结,“即刻召集群臣,午时于太庙前举行誓师大典。靖侯。”
“臣在。”
“着你统领北境三十六镇边军,三日内完成集结。兵分三路,中路由你亲率,直取太幽国都望北城;左路由镇北将军王破军统领,攻占落星峡谷;右路……”他顿了顿,“交由卫子谦。”
靖侯眉头微皱:“卫子谦虽天资卓绝,但毕竟年轻,且刚经历冕夜血案,心境未稳。右路需配合东明、南离联军,责任重大,是否……”
“正因他经历血案,才更知仇恨滋味。”轩辕长空转过身,烛光在他脸上投下深邃的阴影,“况且,朕需要一把足够锋利、也足够年轻的刀。太舞相师。”
“臣在。”
“你持朕国书,即刻启程前往东明、南离。告诉蓝渊帝君和离烬陛下——太幽修魔族已撕毁《北境盟约》,若此时不联手将其扼杀,待魔焰南侵,三国皆危。”
太舞相师躬身:“臣领旨。只是……东明素来诡谲,南离亦不涉纷争,他们当真会出兵?”
轩辕长空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所以朕允诺——破幽之后,太幽七成国土归我大夏,剩余三成,东明与南离各取一半。至于太幽矿产灵石、国库积蓄、魔道典籍、灵脉矿藏……战利品按战功分配。”
靖侯倒吸一口凉气:“陛下,此等条件是否太过……”
“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轩辕长空打断他,“太幽修魔族既敢屠我村庄、袭我剑宗,便是赌我不敢倾国一战。那朕就让他们看看——新铸的利剑,饮的第一口血,该是何等滋味。”
殿外,晨曦终于刺破云层。
但那光芒却是血色的。
同一时间,东明深处。
唐夜站在一座风化千年的古城遗迹顶端,衣袂在狂风中猎猎作响。他闭着眼,右手虚握,掌心中无数条常人不可见的“因果线”如琴弦般颤动。
突然,三条最粗壮的因果线同时剧烈震颤——
一条血色弥漫,缠绕着村庄焚毁的哭喊;
一条剑气崩碎,牵连着剑修陨落的悲鸣;
最后一条漆黑如墨,深处却藏着伪装成魔气的……鬼术气息。
“来了。”唐夜睁开眼,眸中星辰流转的异象一闪而逝。
“东明动手了。”唐夜松开手掌,因果线隐入虚空,“伪装成太幽修魔族?在北境制造血案,引动大夏全面战争?东明蓝渊老贼你想必已经谋划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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