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五年冬,河套平原,朔风初起。
望北城外三十里新筑的烽燧上,戍卒王二狗眯着眼睛向北眺望。他是三个月前从并州逃来的农户,因体格健壮被选入戍边队,每日在这五丈高的土台上值守六个时辰。
“刘哥,你看那边是不是有烟?”王二狗忽然指向北方天际。
老戍卒刘三凑过来,手搭凉棚看了半晌,脸色渐渐变了:“不是烟……是尘!大队骑兵扬起的尘头!快,点燃烽火!三柱!不,五柱!”
土台中央的烽火坑迅速燃起,干狼粪混着油脂的黑烟笔直冲上天空。紧接着,相邻烽燧也依次点燃,一道接一道的烟柱沿着黄河“几”字形弯道向南蔓延,如同大地裂开的黑色伤口。
两个时辰后,望北城将军府。
河套都督刘星“啪”地将急报拍在案上,玄甲下的身躯绷紧如弓:“五处烽燧同报,漠北尘头高十丈,宽二十里,至少十万骑!来人,八百里加急,报主公!”
几乎同时,关中长安,徐国公府。
徐康展开河套急报,眉头微皱。这位二十三岁的雄主,面如冠玉,目若朗星,虽着常服,却自有不怒自威的气度。他身后,谋士贾诩、法正,大将典韦、孙策、甘宁、魏延、管亥、黄旭等肃然而立。
“文和,你怎么看?”徐康将急报递给贾诩。
贾诩,这位以毒计闻名的谋士,此刻面色凝重:“主公,秃发部败亡后,臣便料到鲜卑必来报复。只是未想到来得这般快,更未想到中、西两部竟能联合——据影卫此前情报,轲比能与步度根为争夺漠南草场,去年还血战三场,死者逾万。”
法正接道:“必是有人居中串联。而且此人深谙我汉家心思,知道如何让鲜卑各部感到致命威胁,方能放下世仇,一致对外。”
徐康走到巨幅北疆舆图前,手指划过阴山、河套、关中:“河套新定,城池初建,移民不过五万户。若此时鲜卑十五万铁骑南下,河套必失。河套若失,关中门户洞开,并州、凉州亦危。”
孙策踏前一步,银甲铿锵:“主公,末将愿率西凉铁骑北上,必破鲜卑!”
甘宁亦道:“末将同往!”
徐康却摇头:“伯符,兴霸,你二人无需着急,有你们大战的机会。北疆之战……”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决断:“调子龙回来。”
“子龙将军正在豫州……”法正迟疑。
“豫州战事已近尾声。”徐康转身,“文聘善守,黄忠老辣,周瑜多谋,徐庶多智,三人足以收拾残局。子龙善骑战,生活在家乡时与乌桓、鲜卑交手,熟知胡骑战法。更关键的是——”
他指向舆图上河套地区:“这八万新练骑兵,多是并、凉边地子弟,弓马娴熟,缺的是一位能统御骑军、在草原上与胡人争锋的主帅。子龙,正是不二人选。”
贾诩抚掌:“主公英明。只是……调子龙北上,许都、豫州方面,是否会生变故?”
徐康微笑:“所以才要快。传令:六百里加急,命赵云即日交割豫州军务,轻骑赴长安。另,命刘星在河套坚壁清野,收缩防线,死守望北、九原、云中、五原四城,拖住鲜卑主力。待子龙至,我亲率关中兵马北上,与鲜卑决战!”
“诺!”
时间倒回三个月前,漠南草原深处,西部鲜卑步度根部王庭。
秃发尤突跪在羊皮毡上,头发散乱,衣袍破烂,右臂裹着的麻布渗着黑血——那是两个月前九原城下,张辽留给他的纪念。
“步度根大人,”秃发尤突以首叩地,声音嘶哑,“请您为我秃发部三万冤魂做主啊!”
帐中,步度根高坐虎皮大椅,年约四旬,面阔口方,一双鹰眼打量着阶下败将。左右坐着部族长老、千夫长,皆神色冷漠。
“秃发尤突,”步度根缓缓开口,“我听说,你部一万多勇士及几万老弱妇孺,被汉人杀得只剩你一人逃出?”
这话刺中痛处,秃发尤突浑身颤抖:“不……不是汉人!是魔鬼!那个叫徐康的汉人首领,他不是要征服草原,他是要灭绝我们!”
他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恐惧与仇恨:“徐康下令:凡高过车轮的男子,尽数斩首!女子孩童,全部南迁,说是要‘教化’!我听逃出来的部下说,我十三岁的儿子被拖走时喊着阿爸……那些汉人士卒,眼睛都不眨一下!”
帐中响起吸气声。草原征战,夺其牛羊、掳其妇孺常见,但如此系统性的屠杀与迁徙,确实骇人听闻。
一位长老沉声道:“秃发尤突,你说的可是实情?汉人以往征伐,多是为财货、为土地,何曾如此……绝户?”
“因为徐康不是一般的汉人!”
秃发尤突爬前几步,急声道,“他在关中、凉州推行什么‘新政’,把汉人世家大族的田地分给贫民。在河套,他筑城池、迁汉民,是要把那片肥美的草场永远变成汉人的土地!等他站稳脚跟,下一步就是漠南,就是您的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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