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林绣娘来找她,手里拿着一块布料。
“这是我新染的安胎布,用艾草汁泡过,贴身铺着能保平安。”
“你太费心了。”
“不费心。”林绣娘笑笑,“我也怀过,知道不容易。”
两人正说着,外面传来吵闹声。
原来是王二流子来了,站在院外嚷嚷:“傅诗淇!你让老子倒霉三次了!今天你给个说法!”
傅诗淇走出来:“你要啥说法?”
“我婆娘倒霉,我家猪死了,我昨儿赌钱输光,全是因为你!”
“关我什么事?”
“你……你使妖法!”
她笑了:“你要觉得我有本事,不如去县衙告我。”
“我去就去!”他转身就走。
结果刚迈一步,脚下石子一滚,整个人扑通摔进路边水沟,泥水溅了满脸。
林绣娘没忍住,笑出声。
王二流子爬起来,抹了把脸,指着她:“你也笑?你等着!”
他恶狠狠盯住林绣娘,心里骂:你个断眉的贱人,早晚毁容!
念头落下,他右手突然一抖,蒙眼的黑布松开,那只瞎眼竟流出脓水,顺着脸颊往下淌。
他惨叫一声,抱头就跑。
林绣娘吓了一跳:“这……这也太巧了。”
傅诗淇拍拍她手:“别怕,坏人自己会遭报应。”
傍晚,裴文璟回来,带来一封信。
“里正写的。”他说,“说最近村里风评变了,没人敢当面说你闲话,还提议给你立个‘贤母匾’。”
“免了。”她翻白眼,“再立匾,我家门都进不去了。”
“可名声是真的好了。”
她靠在椅背上,摸着肚子:“我不图名声,只求这一胎平平安安。”
“会的。”他握住她的手,“有我在,有孩子们在,还有全村半个壮劳力盯着呢。”
夜里,她睡到一半,忽然醒来。
三个崽子又挤在她床边。
南阳拿着书,峰峻抱着算盘,夕颜搂着布老虎。
“又守夜?”
“轮流值岗。”峰峻小声说,“今儿我第二班。”
“你不怕鬼?”
“不怕。”他摇头,“鬼不敢来,来了也打不过我们。”
她笑了,闭上眼。
意识海里,红色锦鲤游了一圈,吐了个泡泡。
她忽然明白——这孩子能平安长大,不只是因为她够狠、够强。
而是因为她身边,有一群愿意护她的人。
第二天清晨,她走出房门,看见李铁匠在院子里打铁。
“李叔。”
“哎。”他停下锤子,“你站着别动。”
他拿起一块铁片,在炉火里烧红,敲打出一个小小的铃铛,挂在她床头。
“响一声,驱一头邪。”他说,“不贵,但有用。”
她点头:“谢了。”
中午,孙大嫂送来一碗鸡汤,说是老母鸡炖的,加了黄芪和当归。
“喝吧,补身子。”
她喝了一口,味道刚好。
下午,峰峻跑来汇报:“娘!刘寡妇今天去庙里烧香,跪下时膝盖突然发软,额头磕在台阶上,肿了个包!”
“哦。”
“她嘴里还念着‘愿傅诗淇难产’,结果香炉倒了,灰撒她一身!”
“活该。”
“现在她在家躺着,不敢出门了。”
傅诗淇看着天空,阳光正好。
她摸着肚子,轻声说:“小家伙,你看,咱们不怕事。”
晚上吃饭,裴文璟夹菜给她:“今天有人在酒楼议论你,说你迟早出事。”
“谁?”
“钱掌柜的表弟。”
“然后呢?”
“他话刚说完,酒杯突然裂开,烫伤了手,现在在程神医那儿包着呢。”
她点头:“嗯,系统工作正常。”
孩子们听不懂“系统”,但都笑了。
南阳说:“娘亲走到哪儿,好运就跟到哪儿。”
峰峻补充:“霉运都让别人碰上了。”
夕颜举起小手:“我要和小宝宝一起,一直保护娘亲!”
她伸手摸了摸三人的头。
这一胎,她不再是一个人扛。
她有帮手,有依靠,有家。
窗外,月亮升起来了。
她躺下睡觉,手搭在肚子上。
意识海里,红色锦鲤吃了最后一块桂花糕,沉入水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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