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汁摊的粗瓷碗碰在木桌上,发出脆生生的响。傻柱啃着焦圈,油星子溅在靛蓝围裙上,他抹了把嘴,突然把碗往桌上一墩,手指戳得陈默胳膊发疼:“陈默,跟哥走——哥有桩心事,得找你拿个主意。”
陈默正剥着秦淮茹给的煮鸡蛋,蛋壳裂纹里渗着嫩黄蛋羹,他抬头看见傻柱耳尖发红,像晒过的番茄——平时傻柱总装得天不怕地不怕,这会儿眉峰竟拧成个结,连说话都带了点磕巴:“不是贾张氏找事儿……是我家那间东屋,最近夜里总闹得慌。”
四合院的青石板还沾着晨露,傻柱的厨房兼卧室在中院东墙根,门帘是块洗得发白的蓝布,掀起来时飘出股面香。陈默迈进去,第一眼就看见梁上挂着个樟木箱子——积着半指厚的灰,铜锁绿锈爬满锁孔,像只蹲在梁上的老兽。傻柱搬来木梯,蹭得梯子吱呀响:“我妈走那年,把这箱子塞梁上,说‘等我娶了媳妇再拿下来’——可最近夜里总听见箱子响,像有人在里面翻东西。”
陈默站在梯子下仰头看——樟木纹路里藏着淡褐色的岁月痕,箱身隐约泛着股熟悉的气,像老槐树的根须。系统光屏突然弹出来,淡绿色字晃得他眼发暖:“检测到安宅符破损,煞气外泄——建议移至西墙根,用五谷镇压。”他摸了摸裤兜里的旧木板,那木板贴着腿,传来温温的热,像在回应系统的提示。
“傻哥,把箱子移到西墙根。”陈默扶着梯子扶手,“西墙背阴,能存住你妈留的气——再找个铜盆,装半盆米压在箱上,五谷稳宅,比符纸管用。”
傻柱爬上去解绳子,樟木箱子往下落时,灰尘扑得他直咳嗽。他把箱子搬到西墙根,指尖摸到箱底一张皱巴巴的黄纸——是张破了角的安宅符,朱砂纹淡得快看不见了。傻柱捏着符纸,指节泛白:“我妈走的时候攥着这符,说‘傻柱啊,别让箱子动’——可我昨天擦箱子,才发现符破了。”
陈默接过符纸,纸边焦痕扎得指尖微疼,像触到了傻柱藏在豪爽壳子里的软。他把符纸塞回箱底,拍了拍傻柱的肩膀:“你妈没走——她在箱子里,在你煮的面里,在你护着棒梗的时候,都看着呢。”
傻柱突然转身往灶台走,煤炉火正旺,锅铲碰着铁锅叮叮当当响:“哥给你煮面!加俩糖心蛋!”他颠着锅,面香裹着鸡蛋的腥甜飘出来,“以后你就把这儿当自己家,想吃面随时来——哥煮的面,比外面馆子强十倍!”
陈默坐在小桌前,看着傻柱把面端上来——粗瓷碗里卧着俩糖心蛋,蛋黄液流在面汤里,像撒了把碎金。他夹起一筷子面,筋道的面条裹着面汤的暖,咽下去时听见梁上的风,像有人轻轻叹口气。傻柱蹲在旁边啃焦圈,含糊道:“陈默,哥信你——上回帮贾张氏移煤棚,哥就知道,你不是那种装神弄鬼的货。以后不管有啥事儿,哥给你兜底!”
陈默笑着点头,抬头看见院门口的许大茂——他倚在门框上抽烟,烟卷火光在晨雾里一明一暗,看见陈默时,眉骨的疤跳了跳,把烟头往地上一踩,啐了口痰:“装什么大尾巴狼。”转身推自行车走了,车把上的人造革包晃出金属碰撞声——是上次从工厂偷的铜零件。
傍晚时,陈默坐在老槐树下,摸了摸裤兜里的旧木板。那木板的纹路已经和掌纹贴在一起,系统光屏弹出来,淡绿色字写着“木属性信物进度0.3/5”,下面还有行小字:“信任是最稳的地基,它能让风水阵扎进人心。”风从老槐树的枝叶间吹过来,带着樟木的香、面汤的暖,还有傻柱的大嗓门:“陈默!明天喝豆汁还我请!加俩焦圈!”
陈默应了,把木板贴在胸口,听见老槐树的枝叶晃出沙沙声,像爷爷的声音,像这个时代的烟火气,慢慢渗进他的骨头里。远处的广播响起来,《大海航行靠舵手》的旋律裹着晚风飘过来,陈默抬头看天,云缝里漏下的光刚好落在老槐树上,像撒了把碎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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