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答应?”沈眉庄接过那罐普通的酸梅,罐口用粗棉纸封着,连个像样的锦盒都没有,显然是内务府最寻常的份例。她想起皇后之前特意给碎玉轩多送药材的事,心中冷笑——甄玉隐不过是仗着有孕才勉强稳住位份,竟还想学旁人用这点小恩小惠拉拢关系。“你回了她,就说本宫闭宫期间需静养,让她不必特意来请安,酸梅本宫收下了,多谢她的心意。”
画春应下,刚转身就见云溪匆匆跑进来,脸色发白:“娘娘!不好了!年家的阳藿草田庄出事了——昨夜有人放火烧了半亩种植地,还伤了两个看守的庄户!”
沈眉庄猛地站起身,手中的参茶杯险些摔在地上:“是谁干的?查到线索了吗?”
“暗线说现场除了烧剩的草灰,还发现了一块绣着‘廉’字的腰牌碎片——那是八爷府旧部常用的记号!”云溪喘着气,“华妃娘娘已经让人封锁了现场,还让奴婢来问您,要不要把储秀宫的侍卫再加派些,怕有人来报复。”
“八爷府的腰牌?”沈眉庄眉头拧得更紧。胤禩被圈禁后,旧部早就树倒猢狲散,哪还有胆子纵火?这分明是有人故意留下记号,想嫁祸给八爷。“加派侍卫是必须的,但别声张。”她走到窗边,望着远处景仁宫的方向,眼神渐渐冷下来,“对外就说‘加强闭宫值守’,别让人知道田庄失火的细节——现在疫症刚稳,若是传出和废黜阿哥有关,定会掀起轩然大波。”
云溪应下离去后,沈眉庄靠在窗边,只觉得背后一阵发凉。从寒雾草助推疫症,到阳藿草田庄被烧,再到柔贵人莫名动胎气,这一桩桩事,分明是冲着有孕的宫嫔和防疫关键药材来的,而“八爷”就像个现成的替罪羊,被人反复利用。可这幕后黑手到底是谁?刘嬷嬷在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同一时间,景仁宫的正殿里,皇后正裹着貂裘,听着剪秋的禀报,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玉如意,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章弥被罚抄书?柔贵人动了胎气?年家阳藿草还被烧了?竟还扯出了八爷府的腰牌碎片?”她语气带着压抑的怒火,“疫症刚压下去,就闹出这么多幺蛾子,这是生怕宫里太平是不是?”
剪秋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娘娘息怒,底下人说年家田庄的火是人为纵火,柔贵人的药方也有古怪——张太医加瞿麦的事,瞧着像是受人胁迫。只是……还没查到背后主使是谁。”
“张太医?”皇后皱起眉。她前些日子确实借着“核对库存”扣过药材,可也只敢暗着来,张太医一向谨小慎微,怎会在安胎药上铤而走险?“难道真和八爷旧部有关?”她想起刘嬷嬷送寒雾草的事,心中越发不安——若是真牵扯出废黜阿哥,皇上定会彻查,到时候本宫克扣药材的事说不定也会被翻出来。
“娘娘,要不要让人去探探张太医的口风?”剪秋小心翼翼地提议。
皇后摇摇头:“现在去问,若是他真被人攥着把柄,反倒容易乱说话。”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烦躁,“你去给张太医递个话,就说‘柔贵人怀着龙裔,若是有闪失,太医院上下都担待不起’——点到为止,让他自己掂量轻重。”
剪秋应下,刚要起身,殿外突然传来太监的通报:“娘娘,太后宫里的刘嬷嬷求见,说有要紧事禀报。”
皇后猛地坐直身子,脸上满是震惊:“刘嬷嬷?她不是早离宫躲风头了吗?怎么敢回来?”她定了定神,对剪秋道:“让她进来,本宫倒要看看她又想玩什么花样。”
不多时,刘嬷嬷跟着剪秋走进来,身上的衣服沾着些尘土,头发也有些散乱,可眼神依旧锐利。“皇后娘娘,老奴此次回来,是有天大的事要禀明您。”她躬身行礼,语气却带着几分不容置疑。
皇后靠在软榻上,冷冷地看着她:“你还有脸来见本宫?你送的寒雾草搅得疫症难控,章弥也因此受罚,这笔账本宫还没跟你算呢!”
“寒雾草的事是老奴失察,可现在不是追究旧账的时候。”刘嬷嬷抬起头,目光直视着皇后,“老奴离宫后顺着线索查下去,发现那个和老奴接触的‘外客’,是八爷的旧部!他说八爷虽被圈禁,却还不死心,想借疫症除掉宫里的有孕妃嫔,再把罪名推到您和老奴身上,好趁机煽动旧部生事!”
“八爷旧部?”皇后脸色骤变,“你说的是真是假?有什么证据?”
刘嬷嬷从袖中取出一封信,双手奉上:“这是老奴从他住处搜出来的,上面写着他和八爷府旧人联络的暗语,还有烧年家阳藿草、逼张太医加瞿麦的计划,信末还画着八爷府的旧徽记。老奴怕夜长梦多,才连夜赶回宫禀报您。”
皇后接过信,仔细翻看,手指因用力而微微泛白。信上的徽记确实是八爷府旧物,可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八爷被圈禁后,连笔墨都受内务府监管,怎么可能让旧部如此周密地布局?“你为什么要告诉本宫这些?”她盯着刘嬷嬷,眼神里满是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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