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铁管
铁管摇晃得愈发厉害,“嘎吱 —— 嘎吱 ——” 的声响像淬了冰的尖刀,刺破竖井里的浓雾,钻进每个人的耳朵里,听得人头皮发麻。林悦的双手死死抠着铁管上的凹凸处,指缝里塞满了铁锈,粗糙的金属硌得掌心火辣辣地疼,可她连动都不敢动一下,仿佛稍一松懈就会坠入深渊。双脚在湿滑的铁管上胡乱摸索,好不容易找到一处勉强能借力的凸起,刚一用力,铁管又是一阵剧烈晃动,她的身体跟着晃了晃,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顺着脸颊滑进衣领,冰凉的触感却压不住浑身的燥热。
“别慌,稳住!” 西装男人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带着一丝紧绷的颤抖。他尽量将身体贴紧铁管,双腿用力夹住管壁,试图减轻铁管的晃动,为林悦分担一些压力。透过弥漫的雾气,林悦能看到他手臂上紧绷的肌肉线条,显然也用了全力。她咬着下唇,把所有的力气都集中在手上,心里不断默念:“不能掉下去,不能掉下去……”
洞口处,父亲紧握着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看着下方在铁管上摇摇欲坠的两人,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着,疼得发紧。
他知道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哪怕多耽误一秒,危险就多一分。深吸一口气,父亲弯腰爬出洞口,双手牢牢抓住铁管上最粗的一处凸起,双脚慢慢向下探去,跟在西装男人后面,尽量放轻动作,生怕再加重铁管的负担。
竖井里的雾气越来越浓,白茫茫的一片像化不开的棉花,将他们包裹其中,根本看不清下方还有多深。每向下爬一步,都像是在黑暗中摸索,未知的恐惧像藤蔓一样缠绕在心头,让人喘不过气。
林悦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的铁管,不敢有丝毫分神,可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怪物追来的画面,还有坠入深渊的场景,吓得她浑身发抖。
突然,林悦抓着的一处凸起突然打滑,掌心的铁锈簌簌掉落。她的手瞬间空了,身体像断线的风筝一样向下坠落了几厘米,失重感瞬间席卷全身。“啊 ——” 一声短促的惊呼从她口中溢出,声音里满是绝望。
“抓住了!” 西装男人眼疾手快,几乎在林悦坠落的瞬间,他腾出一只手,死死抓住了林悦的手腕。手臂上的肌肉瞬间绷紧,青筋暴起,他咬着牙,奋力将林悦向上拉,试图把她重新推回铁管旁。“快,抓住旁边的凸起!” 他的声音因为过度用力而变得沙哑,额头上的汗珠也不断滴落。
林悦惊魂未定,感受到手腕上传来的力量,她连忙用另一只手在铁管上胡乱摸索,终于抓住了一处较稳的凸起,身体这才稳住。“我…… 我没事。”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刚才的坠落让她心脏都快停止跳动了。此刻,她更加用力地抓住铁管,仿佛要把铁管捏碎一般,不敢有丝毫松懈。
他们继续小心翼翼地向下攀爬,每一步都走得格外艰难,像是在走钢丝,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铁管的摇晃始终没有停止,“嘎吱” 声也越来越频繁,仿佛随时都会断裂。
就在这时,竖井上方突然传来怪物愤怒的咆哮声,那声音震得整个竖井都在微微颤抖,带着毁天灭地的戾气。显然,怪物已经追到了洞口,看到他们在向下爬,更加疯狂地想要追上来。
“快,它要追来了!” 父亲在后面焦急地催促道,声音里满是担忧。他加快了攀爬的速度,可又不敢太快,生怕影响到前面的两人。
林悦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刚想加快速度,却突然感觉右手抓着的凹凸处有些松动。她心里咯噔一下,刚想开口提醒后面的人小心,那处松动的部分突然 “啪” 的一声脱落了!她的右手瞬间失去了支撑点,身体再次不受控制地向下坠落。
这次坠落的距离比上次更远,林悦的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尖叫声在空旷的竖井里回荡,带着无尽的恐惧。她能感觉到风从耳边呼啸而过,雾气在眼前飞速掠过,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下来。
“林悦!” 父亲和西装男人同时惊呼出声,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西装男人猛地腾出一只手,拼命向林悦抓去,父亲也伸长了手臂,想要抓住她的衣角。林悦在空中胡乱挥舞着手臂,手指在空中徒劳地抓挠着,渴望抓住铁管或者任何可以借力的东西,可周围只有冰冷的雾气和摇晃的铁管。
铁管因为刚才的拉扯,摇晃得更加剧烈,“嘎吱” 声几乎变成了持续的哀鸣,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断裂。林悦的身体还在不断下坠,距离西装男人的手越来越远,死亡的气息越来越近。生死一线间,他们能抓住这最后的希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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