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曦镇的日子流水般平静,矮墙小院渐渐有了真正“家”的模样。
希钰玦虽依旧少言寡语,但那迫人的神威已收敛至无形,落在不知情的凡人眼中,只当他是位气质过于清冷、不太爱说话的俊美郎君。
而绒柒娇俏可爱,虽有些怕生,但性子软糯,很快便与左邻右舍有了些简单的往来。
这日清晨,绒柒正蹲在院门口,小心地给几盆新移栽的野花浇水,隔壁家的王大娘挎着菜篮子路过,瞧见她,便笑呵呵地停了下来。
“小娘子,伺候花草呢?”王大娘嗓门洪亮,透着股熟稔的热情,目光慈爱地上下打量着绒柒,
“瞧瞧,这小模样真是俊,跟画儿里走出来似的。
你家相公也是,那般品貌,老身活了大半辈子还是头一回见着!
你们俩往这一站,可真真是那个……那个……哦对,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郎才女貌”四个字像带着温度,瞬间烫红了绒柒的脸颊和耳尖。
她羞赧地低下头,爪子捏着衣角,小声嗫嚅:“大娘您……您过奖了……”
“哎哟,还害羞了!”王大娘见她这般情态,更是笑得见牙不见眼,只觉得这小夫妻恩爱又面薄,有趣得紧。
她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从菜篮子里摸索了一阵,竟掏出一个用红布仔细包裹着的小物件,不由分说地塞到绒柒手里。
“拿着,拿着!这是老婆子我去年前去城外观音庙求来的,开了光的‘送子观音’!灵验得很!”
王大娘压低了声音,脸上带着过来人促狭又真诚的笑意,
“看你们小两口这般登对,早些添个胖娃娃,这日子才更热闹圆满不是?”
送……送子观音?!
绒柒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仿佛有惊雷炸开!
她握着那带着大娘体温的、沉甸甸的小雕像,爪子都在发抖。
生……生孩子?和圣子?这……这……这简直……
巨大的羞窘如同海啸般将她淹没,脸颊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连脖颈都染上了一层绯色。
她感觉自己头顶都要冒烟了,根本不敢抬头看大娘那殷切的笑容,更不敢想象若是被屋内的希钰玦听见……
“我、我……”她支支吾吾,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就在这时,院门被轻轻推开,是希钰玦走了出来,似是准备去井边打水。
他依旧是那副清冷模样,目光淡淡扫过门口。
王大娘一见,更是热情:
“哎,郎君也出来了?正说你呢!快劝劝你家小娘子,这有什么好害羞的,早点为家里开枝散叶才是正理……”
绒柒再也听不下去了,也顾不上礼节,如同受惊的小兔子般,将那“送子观音”往王大娘菜篮子里一塞,含糊地丢下一句
“多谢大娘……我们……我们还不急!”,
然后转身,几乎是手脚并用地,飞快地躲回了屋里,“砰”的一声轻响关上了房门,背靠着门板,捂着滚烫的脸颊大口喘气。
院门外,王大娘愣了一下,随即了然地哈哈大笑,对着神色平静无波的希钰玦道:
“瞧瞧,脸皮子忒薄!郎君你可得多主动些才是!”这才挎着篮子,笑着走了。
希钰玦站在院中,目光落在紧闭的房门上,听着里面那细微的、属于小动物受惊后般的急促呼吸声,冰封的紫眸深处,一丝极淡的、近乎无奈的涟漪悄然荡开。
他自然听到了方才的所有对话。
“郎才女貌”……
“送子观音”……
还有她那羞极遁逃的反应……
凡俗的误会,带着质朴的善意与直白的期盼,如同一面奇特的镜子,映照出他们之间那层未曾捅破、却也再难忽略的微妙关系。
他沉默地提起水桶,走向井边,只是那向来平稳的步伐,似乎比平日稍慢了些许。
而屋内,绒柒将发烫的脸埋进微凉的被褥里,心湖已被那“送子观音”和“郎才女貌”搅得天翻地覆,再也无法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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