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摩托的引擎在陆沉催谷到极限时发出了濒临解体的尖啸。他伏低身体,右眼的幽蓝视野穿透前方翻卷的雪幕,死死锁定那个在能量层面激烈搏动的焦点——林砚的生命信号像暴风雨中的灯塔,在数股暗红色能量流的围剿下,忽明忽暗。
五公里。四公里。
通讯器里只有刺耳的电流噪音,所有频道都被强烈的生物能量场干扰。但他“听”得到——不是通过耳朵,是通过Ω基因的共鸣传递过来的、破碎的意识片段。
“……左侧缺口……阿亮顶住……”
“弹药……最后一匣……”
“李望!带伤员退到岩石后!”
林砚的声音冷静依旧,但背景里蚀骨者特有的嘶吼和某种尖锐的、高频的甲壳摩擦声混杂在一起,描绘出一幅绝境血战的图景。
三公里。
陆沉右眼的灼痛达到新的峰值。视野里,除了能量流,开始浮现出模糊的实体轮廓——那是主脑侦察单位的真实形态:像放大了十倍的掘地昆虫,前端是高速旋转的钻头状口器,六对附肢能在冻土和岩石间轻易开凿。总共八只,正从不同方向朝一片乱石滩中央的微弱生命光环扑击。
乱石滩里,林砚小队剩下的四个人背靠着一块巨岩,做最后的抵抗。地面上已经倒下了两具侦察单位的残骸,冒着绿色的烟雾,但更多的包围圈正在收紧。
两公里。
陆沉猛地扭转车头,冲进一条被积雪半掩的干涸河床。从这里可以绕到乱石滩侧后方。他单手驾车,另一只手从战术背心里抽出最后三颗高爆手雷,用牙齿咬掉保险环,在冲出河床的瞬间,朝着侦察单位最密集的方位全力掷出!
爆炸的轰鸣和火光暂时撕裂了雪幕。两只侦察单位被冲击波掀翻,甲壳碎裂。剩余的六只齐刷刷转向陆沉这个不速之客。
“陆沉?!”林砚的惊呼通过意识共鸣传来,带着难以置信。
“低头!”陆沉在意识层面吼回去,同时雪地摩托全速冲向岩石。他在最后一刻跳车,翻滚落地,摩托像炮弹一样撞向一只正欲扑向林砚的侦察单位。
轰然巨响中,金属和甲壳碎片四溅。
陆沉半跪在地,举枪点射。子弹精准地钻进另一只单位头部甲壳的缝隙,绿色的体液喷涌。他的右眼疯狂运转,计算着每一只单位的位置、移动轨迹和能量核心的弱点。
“还有四只!”阿亮嘶哑地喊,他左肩一片血肉模糊,但持枪的手很稳。
李望扶着一名腹部受伤的队员躲在岩石后,用还能动的右手朝外射击,虽然准头欠佳,但起到了骚扰作用。
林砚换上一个新弹匣,眼神和陆沉一触即分,无需言语,两人同时行动。
陆沉正面吸引火力,凭借右眼的预判和远超常人的速度,在两只侦察单位的扑击间隙穿梭。林砚则带着阿亮从侧翼迂回,集中火力攻击同一只单位的关节连接处。
配合默契得仿佛演练过千百遍。
三分钟后,最后一只侦察单位在陆沉的匕首刺入其能量核心后轰然倒地,抽搐着停止了活动。
乱石滩重归寂静,只有风雪呼啸和伤员的压抑呻吟。
林砚快步走到陆沉面前,目光扫过他右眼附近暴起的青筋和皮肤下异常活跃的幽蓝纹路:“你不该来。隧道那边……”
“隧道通了,秦风能应付。”陆沉打断她,看向岩石后方,“伤亡?”
“牺牲两个,重伤一个。”林砚的声音低沉下去,“我们本想引开它们,但它们似乎接到了新指令,放弃隧道,全力围杀我们。这不正常。”
“当然不正常。”陆沉走向一只侦察单位的残骸,匕首挑开其胸口破碎的甲壳。下面不是简单的能量核心,而是一个半嵌入肉质的、拳头大小的暗红色肉瘤,表面布满细密的脉络,正在微弱的搏动。
他右眼的视野聚焦上去,瞬间,“看”到了肉瘤内部——那是一个微缩的、未发育完全的生物胚胎,形态依稀能看出……张浩的面部轮廓。
“它们在孵化‘指挥官’。”陆沉的声音发冷,“主脑不满足于制造野兽,它在尝试复刻并控制人类形态的高等共生体。张浩的尸体……不,是他的基因样本和残留意识,被当成了‘母版’。”
林砚蹲下身,仔细查看那肉瘤,脸色难看:“所以主脑不惜派这么多侦察单位围剿我们,是因为这里……”
她猛地抬头,看向不远处一座低矮的、被冰雪覆盖的山丘。在陆沉的右眼视野里,那座山丘内部,正散发着与肉瘤同源、但强烈百倍的能量波动。
“那里有个孵化巢。”陆沉站起身,“张浩的主意识,正在里面被‘复活’。而且进程已经接近完成了。”
阿亮一瘸一拐地走过来:“那我们炸了它!”
“不。”陆沉和林砚几乎同时开口。
两人对视一眼,林砚继续道:“主脑选择复活张浩,说明张浩有特殊价值。可能是他体内的Ω变体基因,可能是他掌握的情报,也可能是……”她看向陆沉,“为了执行‘双生子协议’的另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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