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公手里确实没有多少钱财,但是洛阳作为隋都,他杨家剥削天下得到的财富,很大一部分都在洛阳。
我们只需要攻下洛阳,所欠将士们的饷银立刻就能发放,有功将士们的军功也能得到封赏。”
秦琼对秦时说道,在他看来,所有的问题,都可以在攻破洛阳之后得到解决。
秦时心里叹了一口气,秦琼这怕不是还想着做李密开国功臣呢!的确,所有的问题都可以在攻破洛阳后得到解决,这是真的。
但是,真进不去啊!
就是——没那个命!
老天给咱们这位隋末的霸王,开了最大的一个玩笑就是,给了他能力,给了他智慧,也给了他野心和胆略,但是,唯独没有给他运气。
在这洛阳战场打了近两年,直到最后结束,幸运之神一次都没有眷顾李密,一次都没有!
“阿伯,这就是小侄要说的第三个原因了。
如今的局势是洛阳的杨侗、王世充等人手里还有兵马十几万。咱们这边虽然拥兵三十余万,但是大部分都是新招收的,没饭吃的流民!
这批人无论是素质还是战斗力都差了点意思,只能打顺风仗。什么持久战,苦战、血战能指望他们?最后还是只能靠之前的十来万老兵。
此外,已经拿下关中的李渊,拥兵不下二十万。他现在遥尊杨广为太上皇,立了代王为帝。他随时都可能派人来掺上一脚,打着救援洛阳的名义来摘洛阳的桃子。
其他如北边的窦建德,江都的杨广,手里都有十几万兵马。
尤其是江都,骁果军可是号称天下第一强军,他们如果来了洛阳,这滩水可就彻底浑了。
洛阳城高池坚,城内军民一心之下,急切之间是拿不下来的。如果进入多方乱战之后,想要进洛阳只怕更是遥遥无期。”
秦时说秦琼分析着目前的局势,他也明白今天一次想说服秦琼是不可能的,主要是想给秦琼心里埋一根钉子。只要局势发展是和他“分析”的一样,秦琼一定会考虑他的建议的。
“李渊那边确实对洛阳出兵了,但十多万人一直驻扎在芳华苑,没有什么动静。洛阳也知道他们的目的,这两拨人不会是一条心。
而且李渊刚刚拿下关中,后方不稳,他虽然派人来了,大军也不敢长时间待在这里,迟早是要回去的,你不用担心。
窦建德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人,现在的局势明朗,他也不会轻易来趟洛阳的浑水。
至于江都的…隋帝,他手里的十几万骁果军是他最后的本钱。被酒色侵蚀的他,已经没有破釜沉舟的勇气了。
他不会来的,否则也不会等到现在,我猜一定会学陈叔宝。”
秦琼说到杨广时,顿了一下,最后用隋帝来称呼他,说到杨广会学陈叔宝时,露出一抹无奈的苦笑。
似乎是对杨广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感觉,也为被他祸害的天下百姓感到心酸。
“小时,你有想法是好的,但这天下局势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你年纪轻轻有这样的见识,已经超过我对你的预期了。
这件事以后不要再提了。”
秦琼这是第一次称呼秦时为小时,他也不愧是名将,对李渊、窦建德和杨广的分析都很准确。只是,他没有考虑到人心。
“阿伯慧眼如炬,对各方的分析鞭辟入里,小侄佩服。”秦时先是肯定了秦琼的观点,接着说道,“可是,小侄坚持自己的想法,骁果军一定会来的。无人可以阻挡,包括杨广。”
“哼!”秦琼对于秦时的纠缠有些不满。
“阿伯息怒,且再听小侄一言。”秦时拱手一礼向秦琼告罪,“诚如阿伯所言,杨广现在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带着他最后的家底,御驾亲征。
还有一条,就是阿伯所说的迁都丹阳(今南京),学陈叔宝,并且这个概率更高。但是,他如果这么选了,他的气数也就彻底尽了。”
“你说什么?!”秦琼惊怒的看着秦时。
“阿伯,小侄听闻,裴柱国曾经不赞成攻打洛阳。而是提出进军关中,然后顺势拿下川蜀,这样就可以据险而守,以待时变。
此乃上上之计,魏公也是认可的,但为何没有这么做,最后让李渊轻易拿下了关中和川蜀?”
(裴柱国指裴仁基,是裴行俨的父亲,也是秦、程、罗三将的老上级。)
“这……”
秦琼也挺郁闷,他们在洛阳和隋庭的各路兵马拼杀,包括关中的精锐都被他们拖在了洛阳,结果却是让李渊把桃子给摘了。
“因为瓦岗所部,尽是关东之人,这些人的父母妻儿,亲朋故旧都在关东。关中虽好,秦汉之龙兴之地,然东都未定,将士们又怎么会愿意去关中?
魏公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不得不在洛阳战场和隋庭大军死磕,只有拿下洛阳才能展望关中!”
秦时对秦琼解释道,“同样的道理,骁果军大都是关中之人,又怎么会愿意跟着杨广去丹阳?
如果杨广这么选了,他就离死不远了。司马德戡虽然是杨广的亲信,但为人还算正直,对杨广的穷奢极欲本就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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