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南孙脸一红，低头抠着衣角，感觉像被戳穿了心事。
“哎哟！不好意思，客户电话！”蒋鹏飞突然推门冲进来，眼睛像扫描仪似的在两人之间来回梭巡，生怕漏掉一丁点暧昧信号。
可结果让他失望透顶。
于枫坐在那儿，纹丝不动，连茶杯都没端一下。蒋南孙看他那眼神，有点复杂，但没羞、没慌、更没躲。
蒋鹏飞心里反而踏实了点。
这才第一次见面，闺女没翻白眼、没摔筷子，说明不讨厌。
于枫也没冷着脸，脾气好得不像个老板。
再一看自己闺女，脸蛋漂亮，身材拔尖，往那儿一站，跟画报似的。
这俩人要真没火花，那老天爷都得重新写剧本。
谁也没提刚才那番对话，默契得像演过一百遍。
“蒋总生意忙，接几个电话太正常了。”于枫随口接了一句。
蒋鹏飞脸上一热。
他哪有什么正经客户？手机一开，全是催债的，个个嗓门比他还大。
“哈哈，说笑了说笑了！”他赶紧打圆场，“春江酒楼的包厢订好了，私房菜都快凉了，走吧走吧！”
于枫点头：“行，饿了。顺便把合同签了。”
“好嘞！太好了！”蒋鹏飞笑得嘴角都咧到耳根，跟中了五百万似的。
酒楼里，几句话的功夫，价格敲定了。
于枫开价比预想的还低，蒋鹏飞没犹豫，笔都抖了，当场签字。
于枫心里却咂摸着：早知道，再砍个五万也行。
蒋南孙一直坐在旁边没出声，安静得像影子。
她看得出来，老爸有多想卖楼。
那手抖的，不是紧张，是绝望。
于枫刚才说的那些话……是不是真的？
蒋鹏飞欠的钱，真的多到这辈子都还不清？
可从小到大，爸爸就是她的山，翻不过的坎？他从来没跌倒过啊。
她咬了咬嘴唇，心里定了主意：今晚回去，不管多晚，都得跟爸好好聊聊。
再大的窟窿，一家人，一块儿补。
合同一签完，蒋鹏飞整个人就跟松了弦的风筝似的，乐得手舞足蹈，死拽着于枫不撒手，非得拉他喝个痛快。
蒋南孙在边上喊都喊不住，她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见老爹笑得这么傻，连眼角的褶子都藏着欢喜，那笑容，真像是压了二十年的雪，一下子全化了。
再看于枫，一旁端着杯子，脸不红气不喘，话还是一句接一句，逻辑清得很，半点醉意都没有。
反观蒋鹏飞？早飘到外太空去了。
“于总啊，你听好了，我家南孙，那是真女神下凡！你去全城翻遍，翻到天亮都找不出第二个！”他摇摇晃晃举着杯子，舌头都卷成麻花。
于枫没多废话，只是轻轻一笑：“蒋总说得对，南孙是真好看。”
“对对对！这就对味儿了！我就盼着你俩……”蒋鹏飞一激动，话没说完，酒杯就被蒋南孙一把抢走。
“爸！你真喝多了！”她脸都烧透了，人还在场呢，这话让她咋接？
于枫在边上坐着，一句话不说，蒋南孙都快原地隐身了；可他要是开口，她怕是能当场挖个洞钻进地心。
“没喝多！我这酒量你不知道？才刚热身！”蒋鹏飞硬是把杯子抢回来，又要往于枫那儿凑，“来，再走一个！”
蒋南孙气得直跺脚，可她还是站起来了，“行啊，你喝，我倒！我看你能喝到几点！”
她拎着酒瓶给于枫满上，眼神却忍不住飘过去，压低了声音：“你怎么回事？喝这么多，眼神还跟刚睡醒的猫似的？你是不是偷偷含了醒酒糖？”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这哪儿可能？全程她盯着，两人喝得明明白白，根本没机会耍花招。
“我喝多少，你眼睛长我身上了，还能作弊？”于枫语气平得像湖水。
“可你……你连睫毛都没颤一下。”她小声嘀咕。
于枫没答话，直接仰头把杯中酒一口干尽，然后把空杯子递到她面前，眼神清明，声音低却稳：“我千杯不倒。”
蒋南孙愣了两秒，点点头，心里默默补了句：真·怪物。
和这人接触不多，但她已经看明白了，做生意，他能把人绕进圈套还让人感恩戴德；聊天，他能让你觉得每句话都是为自己量身定制；喝酒？更是直接把老爹按在地上摩擦，节奏全是他说了算。
蒋鹏飞好几次想改方向，刚抬脚，就被于枫一个眼神拽了回来，最后乖乖跟着走，像只被牵着鼻子的哈士奇。
“你爸这状态，再撑五分钟就得瘫。”于枫忽然开口。
蒋南孙翻了个白眼：“还不是你带偏的！”
于枫摇头：“不，是因为你。你总觉得自己得挡在前面，可有些事，挡得住人，挡不住心。我说的话，你听见了吗？”
她别过脸，嘟囔：“听见了听见了，烦死了！”
话是这么说，她还是弯腰去扶蒋鹏飞。
可人刚一碰，蒋鹏飞整个人就跟断了线的木偶，直接往她身上倒。蒋南孙哪扛得住？俩人踉跄着就要往后摔。
就在这一瞬间，于枫猛地伸手，一把搂住她腰，轻轻一带，人稳了。
另一只手顺手抄住蒋鹏飞的胳膊，顺势往椅子上一放，动作快得像教科书，连酒杯都没打翻。
蒋南孙被他揽在怀里，后背贴着他温热的胸口，心跳没来由乱了半拍。
她没动，也没说话。
外面夜风一吹，屋里安静得像时间停了。
没办法，这人就是这德行，有妹妹就抱，没妹妹直接重开！
“呀，！”
蒋南孙下意识一推，手刚好摁在了于枫胸口上。
那手感，硬得跟钢板似的，还带着体温，烫得她指尖一麻。
脸“唰”地就红了，酒劲儿还没散，整个人像刚蒸过的樱桃，又嫩又蔫。
于枫呢？喝了一肚子酒，身上却一点酒味没有，反倒有种说不清的味儿，不熏人，不腻人，像晒过太阳的衬衫，干净，踏实，还带点能让人心跳漏拍的劲儿。
她不知道那叫“男人味”。
反正女生闻了，腿容易软，脑子容易短路。
可问题是，两人压根不熟。
她打心底里反感他，连他说话的腔调都嫌烦。
要不是这氛围太诡异，她真想一巴掌拍他脸上，喊句“别靠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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