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缩港城。”
陈阳平静地吐出了这四个字。
但这四个字所代表的,那座充满了无尽智慧与恐怖力量的“思维宫殿”,却像一座无形的万仞巨山,再一次狠狠地压在了每一个观众的心上。
他们的神经早已被接二连三的“神仙事迹”轰炸到麻木,此刻却又一次不受控制地疯狂颤抖。
直播间里,所有人对这个年仅十四岁的少年,产生了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敬畏。
弹幕在短暂的停滞后,迎来了新一轮的爆发。
“我操……我他妈还能说什么?”
“除了‘牛逼’,我已经想不出任何其他的形容词了……”
“这到底是什么神仙一样的大脑啊!这合理吗?”
评论区被相似的惊叹刷屏,观众们发现自己的词汇量在陈阳展现出的能力面前显得如此贫乏。
阳台上,微风吹拂。
苏玥凝视着对面的少年。陈阳的表情依旧平静,仿佛刚才只是随手在脑海里搭了一套“乐高积木”。
而不是复现了一座消失的、拥有百万人口的庞大城市。
在这份平静的映衬下,苏玥那双美丽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无比强烈的困惑与好奇。
她实在想不通,一个人的大脑怎么可能强大到如此离谱的地步?
这已经超越了“天才”的范畴,近乎于“妖孽”了。
她作为央视的顶尖记者,采访过的天才少年不在少数,但他们大多是在某一特定领域展现出惊人天赋。
而陈阳,他仿佛是一个行走的图书馆,一个活着的历史见证者,其知识的广度和深度都令人咋舌。
不过,她终究是一位专业的媒体人,多年的职业素养让她迅速压下了个人的震惊。
她敏锐地意识到,现在不是纠结于“为什么”的时候,而是应该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这是一个足以撼动整个直播界,甚至引发社会学讨论的超级爆点。
她必须稳住,必须从少年那堪称“人形数据库”的大脑里,挖掘出更多关于那个光怪陆离的黄金时代的宝藏。
“陈阳,”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带着一丝轻微的颤抖,但更多的是对未知历史的探求:
“那……除了这些‘黑与白’的故事之外呢?五十年代的港城,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有趣的细节啊?”
听到这个问题,陈阳笑了。
那笑容里带着一种“你可算是问到点子上了”的了然。
他端起桌上的椰汁,轻轻地抿了一口,姿态闲适。
然后,他像一个最博学的历史教授,再一次开启了他的“科普”模式,准备向众人展示历史的另一面。
“苏玥姐姐,”陈阳开口道:
“其实,那个时代的港城,最有趣的并不是那些打打杀杀的黑社会,也不是那些风花雪月的明星八卦。”
他顿了顿,声音里透出一种只有在最底层市井生活中才能淬炼出的烟火气息:“而是……那些普普通通的人。”
“比如,”他伸出一根手指,条理清晰地开始讲述,“当时港城有一个非常特殊的女性群体,叫做‘自梳女’。”
“她们大多来自临近的广东农村,从小就立誓终身不嫁。她们靠着在那些富贵人家的家里当女佣为生。虽然名义上是佣人,但她们的地位却很高。她们盘起长发,以示决心,行事干练,忠诚可靠,并且因为没有家庭牵绊,所以被雇主视为最‘干净’和最值得信赖的帮手。”
“所以,当时的港城,稍微有点身份的家庭,都会以能请到一位‘自梳女’当管家为荣。这不仅是生活上的便利,更是一种身份的象征,代表着这家主人有能力雇佣到最高水平的家政服务。她们的工资,甚至比当时很多普通的白领还要高。她们晚年往往会聚集在一起,购买房产,互相扶持,安度晚年。”
陈阳的讲述平实而生动,为观众打开了第一扇窗。
“再比如,”他又伸出第二根手指,继续他的讲述,“当时港城的另一个社会特色——同乡会和帮派文化。”
“你要知道,那个时候的港城是一个移民城市,天南海北的人都涌到那里去讨生活。一个人离了家,在陌生地方就容易被欺负。所以,大家就自发地抱起了团。”
陈阳的描述十分生动:
“在那个年代的港城街头,你经常能听到各种南腔北调。说潮州话的,就跟说潮州话的玩;说闽南话的,就跟说闽南话的玩。同乡之间,既是依靠,也是屏障,他们共同面对生活的艰辛和外来的排挤。”
“慢慢地,就形成了一个个以地域为纽带的势力范围。规模大的,就叫同乡会,在社会上有一定地位,能为同乡提供住宿、介绍工作,甚至调解纠纷。而规模小的,在鱼龙混杂的环境下,为了争夺地盘和资源,就演变成了帮派。”
“这也是为什么我们看很多港片里,那些黑社会一张嘴都是各种我们听不懂的方言。因为,那便是他们那个时代最真实的写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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