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跺脚上海都要抖一抖的黄金荣,晚年却在“大世界”门口扫起了大街。
1922年春天,上海钧培里黄公馆张灯结彩,54岁的黄金荣迎娶24岁的京剧名伶露兰春。这场轰动上海的婚礼,却成了黄金荣人生的分水岭。
此前,他是上海滩首屈一指的青帮大亨;此后,他的江湖地位一落千丈,连他自己也承认:“我这一生,就走错了这步棋。起家在女人身上,败家也在女人身上。”
捕快之家出了个“麻皮金荣”
1868年,黄金荣出生于浙江余姚一个捕快之家,小名和尚,绰号麻皮金荣。他从小不爱读书,喜欢与流氓混混为伍。
12岁那年,黄金荣随父亲来到上海,在城隍庙姐夫开的裱画店里做学徒。
黄金荣脸上有星星点点的麻子,这源于他五岁时得的天花,于是“麻皮金荣”这个外号伴随了他很久,直到他发迹后,才没人敢这么叫。
20岁那年,上海法租界招募华人巡捕,黄金荣报名应试,歪打正着被录用了。凭借灵活的头脑和耍奸撒滑的本事,他逐步升至上海法租界巡捕房唯一的华人督察长。
黑白两道通吃
黄金荣深知,不跟流氓结帮拉派,很难坐稳“督察长”的交椅。当时上海流氓有所谓“许充不许赖”的规矩。
于是他冒充青帮“大”字辈张镜湖的门人,后来送去两万银圆,弄假成真成了青帮“通”字辈传人。有了警界和青帮的双重身份,黄金荣的势力迅速膨胀。
黄金荣的办案方式独具特色。每天早上10点以后,他开始办案,门徒站在旁边,收取祈求者为“帮忙”和“摆平”支付的酬劳。同时,他要决定是否将重罪犯移交给警方。
有了警界和青帮的双重地位,黄金荣“发”大了:闻名上海的“大世界”归入他的“版图”;桂林公园成了他的私家花园,称之为“黄家花园”;用他“三分之二姓名”命名的“黄金大戏院”建了起来;
他还拥有上海四大京剧舞台之一“共舞台”、大观园浴室,以及“钧培里”、“源成里”等几十幢房子和苏州几百亩的良田。
命中注定的女人:林桂生
在黄金荣还是督察长的时候,有一次来到一枝春街,遇见了开妓院的林桂生。林桂生对黄金荣浅浅一笑,黄金荣便不由自主地跟着她来到了妓院,两人就这样认识了。
林桂生出生于苏州一个商人家,自小跟父亲经商,20岁出头就在上海开了妓院,并且联合了10家最具实力的妓馆,组成了“十姐妹”,她为老大。
林父年岁渐长,家里生意逐渐由女儿打理。林桂生自己能干,一般的男人她根本看不上眼。未来的丈夫,必须有胆有谋,和自己一样精明能干。
恰逢黄金荣托人来提亲,林家父女一下就相中了他的法租界巡捕房探目身份。
婚后,林桂生卖掉了妓院,专心做起了黄金荣的背后军师。林桂生经过深思熟虑,将自己所谋划的未来蓝图描绘给黄金荣听:在十六铺一带,面向整个上海滩广收门徒,贩毒聚赌,行劫窝赃,绑票勒索,走私军火。
凭借着自己之前结交的三教九流,加上精明能干,敢作敢为,门徒很快扩展到上千人,一跃成为当时上海滩最大的黑社会帮派——青帮。
蒋介石下跪拜师
黄金荣门生众多,其中鼎鼎大名的要数蒋介石。
原来,蒋介石年轻时是中国第一代股民。他从日本留学归来后,在1920年7月开业的上海证券物品交易所以“蒋伟记”名义炒股。到1922年春,血本无归,欠了一屁股债,债主们雇用青帮门徒向蒋介石逼债。
失魂落魄的蒋介石求助于同乡、商界巨头虞洽卿。虞洽卿给蒋介石出了个主意:拜黄金荣为师,以求消灾。翌日,蒋介石在虞洽卿陪同下,来到黄公馆,向黄金荣递上一张大红帖子,上书“黄老夫子台前,受业门生蒋志清”。
蒋介石向端坐在太师椅上的黄金荣磕头行礼。就这样,黄金荣收蒋介石为门徒。
不久,黄金荣设宴招待蒋介石的债主们。席间,黄金荣指着蒋介石说:“现在志清是我的徒弟了,志清的债,大家可以来找我要。”债主们谁敢向黄金荣要钱?连声说“岂敢,岂敢”。
黄金荣的一句话,就使蒋介石摆脱了困境。黄金荣还送给蒋介石两百大洋作路费,去广州投奔孙中山。
一段黄昏恋引发的风波
1920年,50多岁的黄金荣被一个年轻女子迷住了,她就是露兰春。露兰春本是黄金荣门生张师的养女,常来黄公馆串门。
她生得聪明伶俐,没多久就学会几句老生戏和青衣。当时已经50多岁的黄金荣对京剧名伶露兰春一见倾心,决定让年仅14岁的露兰春在舞台登场演出,捧她出道。
黄金荣对此不遗余力,一连两个月,亲自下戏馆为她捧场,又甩出大叠银洋,要各报馆不惜工本地捧露兰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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